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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能夠包容萬物生殖萬物。於是,天下許多好奇的人,都去跟他學道。玄真就是他的弟子,他在趙知微身邊殷勤服侍,恭恭敬敬地學習,長達十五之久。到鹹通十二年,趙知微因為山裡煉丹須用西方的藥,便派遣玄真來到京師。玄真在京師住在玉芝觀的上清院,皇甫枚當時住在蘭陵裡面的房子裡,天天與玄真來往,他便打聽起趙知微在事業上的情況。玄真說:“自從我師傅得了道,誰也看不見他臉上有睏倦的神情。他常說:‘分杯結霧之術,化竹釣鯔之方,我早就掌握了,只是不屑去幹這些玩藝兒罷了。’去年八月,從初一開始下大雨,直下到十五那天夜晚。我對師兄們說:‘可惜中秋良宵偏偏苦雨下個沒完。’我說完了不一會兒,師傅忽然吩咐侍童準備酒果,又把我們都召到面前,問道:‘能不能登上天柱峰去賞月亮?’大家雖然都答應說‘能’,私下裡卻在議論,以為如此天黑下雨,真要走路,肯定有跌跤折斷草鞋的事。不一會兒,師傅便拄著柺杖出門了,大家只好緊跟在後面。大家開開院門走出去後,天空豁然晴朗,明月高照,亮如白晝。我們牽蘿援藤,穿行叢林山道,終於登上天柱峰頂。師傅坐在玄色豹皮的墊子上,各位弟子分列兩旁坐在芳草地上,一會兒,大家舉起酒杯,一面飲酒一面吟誦郭景純的幾篇遊仙詩。弟子們有的清音繚繞對空長嘯,有的步虛踏峰,有的鼓琴奏樂,直至月亮隱沒在遠山後面,大家才返回住地的山舍。等一個個全都上床之後,外面立即風雨交加,跟我們出發之前一模一樣,大家這才敬服師傅的奇妙道術真已登峰造極。”玄真的棋藝沒有敵手,煉丹術也深得其精要奧妙。他於壬辰春季三月回到九華山,以後再也沒有到京師洛陽去。
擊竹子
擊竹子不言姓名,亦不知何許人,年可三十餘。在成都酒肆中,以手持二竹節相擊,鏗然鳴響,有聲可聽,以唱歌應和,乞丐於人,宛然詞旨皆合道意。得錢多飲酒,人莫識之。
如此則十餘年矣。一旦,自詣東市賣生藥黃氏子家,從容謂曰:“餘知長者好道,復多氣義,有日矣。今欲將誠素奉訖,得否?”黃氏子曰:“君有事,但得言之。”擊竹子謂曰:“我乞丐之人也,在北門外七里亭橋下盤泊。今病甚,多恐不濟。若終焉之後,敢望特與燒爇。今自齎錢兩貫文,買買柴用。慎勿觸我之心肝,是所託也。陰騭自有相報。”因留其錢,黃氏自不取,則固留而去,黃氏子翌曰至橋下。果見擊竹子臥於蒹葭之上。見黃氏子來,忻然感謝。徐曰:“餘疾不起。”復與黃氏子金二斤,又曰:“昨言不用令人觸我心肝則幸也,珍重且辭。”言訖而逝。黃氏子亦憫然出涕,太息者久之。遂令人易衣服,備棺斂,將出於郊野,堆積柴炭,祭而焚之。即聞異香馥郁,林鳥鳴叫。至晚,只餘其心,終不燃終,復又其大如鬥。黃氏子收以歸城。速語令人以杖觸之,或聞炮烈,其聲如雷,人馬皆駭。逡巡。有人長尺餘,自煙焰中出,乃擊竹子也。手擊其竹,嘹然有聲。杳杳而上。黃氏子悔過作禮,眾人皆嘆奇異。於戲!得非不觸其心。覆在人間乎?觸其心,便可上賓乎?復欲於黃氏子顯其蛻化乎?始知成都乃神仙所聚之處,如擊竹子者,亦以多矣。大凡不可以貧賤行乞之士而輕易者焉。(出《野人閒話》)
有個敲竹子的,自己不說姓名,別人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年齡大約有三十出頭兒。
他在成都的酒店裡手拿兩節竹子互相敲擊,發生鏗鏘動聽的聲音,嘴裡唱著歌互相應和,向人家乞討,好像歌詞的含義都合乎道家的意義,乞討到的錢多數用來買酒喝了。沒有認識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就這樣已經有十多年了。有一天,他自己到東市場賣藥材的老黃家,從容地對他說:“很長時間以來,我就知道您喜愛道家的思想,又頗重義氣。今天我想把自己的一樁心願告訴您,不知可以不?”老黃說:“你若有事,只管說。”敲竹子的說:“我是個討飯的,在北門外七里亭橋下落腳。現在病得很厲害,大概治不好了。如果我死在那裡,萬望您費心把我的屍體燒了。現在我帶來的兩貫錢,留作買柴用的。火化的時候,當心不要碰壞我的心肝。這就是我對您的拜託,到了陰間自有相報。”說完便留下他的錢,老黃自然是不能收的,但他一定要留下,然後才走了。老黃第二天來到橋下,果然看見那個敲竹子的躺在蘆葦上,他見老黃來了高興地表示感謝,慢慢地說:“我已經病得起不來了。”又遞給老黃二斤金子,說:“昨天說不要叫人碰我的心肝,能做到這一點,我就高興了。你多多保重吧。”說完就去世了。老黃也傷心地流了淚,嘆息了好長時間,然後令人換衣服、備棺材、入斂,抬到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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