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竅大而明朗可處,舉身而入,遂至其家。娶清河崔氏女,女容甚麗而產甚殷。由是衣裘服御,日已華侈,明年,舉進士,登甲科,解褐授校書郎,應制舉,授渭南縣尉,遷監察御史起居舍人,為制誥。三年即真。出典同州,尋轉陝州。生好土功,自陝西開河八十里以濟不通。邦人賴之,立碑頌德。遷汴洲嶺南道採記使,入京為京兆尹。是時神武皇帝方事夷秋,吐蕃新諾羅、龍莽布攻陷爪沙,節度使王君夐新被敘投河隍戰恐(明抄本新被敘投河隍戰恐八字作與之戰於河隍敗績),帝思將帥之任,遂除生御史中丞河西隴右節度使,大破戎虜七千級,開地九百里,築三大城以防要害,北邊賴之,以石徵功焉,歸朝策勳,恩禮極崇,轉御史大夫吏部侍郎。物望清重,群情翕習,大為當時宰相所忌,以飛語中之,貶端州刺史,三年徵還,除戶部尚書。未幾,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與蕭令嵩、裴侍中光庭同掌大政,十年,嘉謀密命,一日三接,獻替啟沃,號為賢相。同列者害之,遂誣與邊將交結,所圖不軌,下獄,府吏引徒至其門,追之甚急,生惶駭不測。注其妻子曰:“吾家本山東,良田數頃,足以禦寒餒,何苦求祿,而今及此,思復衣短裘,乘青駒,行邯鄲道中,不可得也。”引刀欲自裁,其妻救之得免。共罪者皆死,生獨有中人保護,得減死論,出授歡牧。數歲,帝知其冤,復起為中書令,封趙國公,恩旨殊渥,備極一時。生有五子。僔、倜,儉、位、倚。僔為考功員外,儉為侍御史,位為太常丞,季子倚最賢。年二十四,為右補闕。其姻媾皆天下望族。
有孫十餘人,凡兩竄嶺表,再登臺鉉,出入中外。迴翔臺閣,三十餘年間,崇盛赫奕,一時無比。末節頗奢蕩,好逸樂,後庭聲色皆第一。前後賜良田甲第,佳人名馬,不可勝數。後年漸老,屢乞骸骨,不許,及病,中人候望,接踵於路,名醫上藥畢至焉。將終,上疏曰:“臣本山東書生,以田圃為娛,偶逢聖運,得到官序。過蒙榮獎,特受鴻私,出擁旄鉞,入升鼎輔,周旋中外,綿歷歲年,有忝恩造,無裨聖化。負乘致寇,履薄戰竟,日極一日,不知老之將至。今年逾八十,位歷三公,鐘漏並歇,筋骸俱弊,彌留沉困,殆將溘盡。顧無誠效,上答休明,空負深恩。永辭聖代,無任感戀之至。謹奉表稱謝以聞。詔曰:”卿以俊德,作餘元輔,出雄藩坦,入贊緝熙,昇平二紀,實卿是賴。比因疾累,日謂痊除,豈遽沉頓,良深憫默,今遣驃騎大將軍高力士就第候省,其勉加針灸,為餘自愛,燕冀無妄,期丁有喜。“其夕卒。盧生欠伸而寤。見方偃於邸中,顧呂翁在傍,主人蒸黃粱尚未熟,觸類如故,蹶然而興曰:”豈其夢寐耶。“翁笑謂曰:”人世之事,亦猶是矣。“生然之(明抄本然之作默然)。良久謝曰:”夫寵辱之數,得喪之理,生死之情,盡知之矣。此先生所以窒吾欲也,敢不受教。“再拜而去。(出《異聞集》)
開元十九年,道家呂翁經過邯鄲道上的一個客店,設床鋪席解開包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來了個縣邑里的少年盧生,他身穿短襖,騎一匹青馬,要到鄉下田莊去,也是路過客店住宿休息的,與呂翁的鋪位緊挨著。他口若懸河,談笑自如,說笑了一陣之後,看看自己的衣著打扮,覺得有些破舊寒酸,嘆道:“大丈夫生在世上不順利,而困頓潦倒到這步!”呂翁說:“看你膚色舒展滋潤,體魄肥壯強健,言談詼諧舒暢;你卻慨嘆自己困頓,這是為什麼?”盧生說:“我這不過是苟且活著罷了,有什麼舒適可言呢!”呂翁說:“像你這樣都不感到舒適,怎樣才叫舒適呢?”盧生道:“應當建功立業名聲四揚,出為將帥入為宰相,列鼎而食,選聲而聽,使氏族更加興旺發達而家用更為豐盛富裕,然後才可以談舒適。我本有志於經學而遍習六藝。自應在年富力強時就可得到高官厚祿,無奈如今已經過了壯年卻仍然奔波于田畝之間。這不是困頓又是什麼?”說完,兩眼朦朧,昏昏欲睡,這時店主人已蒸上黃粱要做飯,呂翁便從自己包裹裡拿出一個枕頭遞給他,說:“你枕上它,就可以叫你如願以償地得到榮華舒適。”那個枕頭是瓷的,兩端有孔洞,盧生接過來倒頭便睡,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睡夢中,他見枕頭兩端的孔洞大而明朗可以進人,便抬起身來走了進去,於是到了自己的家。他娶了清河崔氏的女兒為妻,其妻姿容十分美麗,又能一個接著一個地給他頻頻生孩子。從此,衣著車騎日益奢華,第二年便舉進士登甲科,脫掉布衣換上官服授為校書郎,應制舉又授渭南縣尉,遷任監察御史起居舍人兼制誥銜。三年後即為實職。出典同州,又轉陝州。盧生喜好在土地上作功夫,於是自陝西開通黃河,引水八十里用來接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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