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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盜混入京都,故各門差人防護,許進不許出。在京人民都有腰牌,不禁他們出入。若應考者出城,必在這裡說明,我把個腰牌與他,方能出城哩!”用手一指道:“那邊不堆著好幾堆麼,老丈之人要出城容易,或我著人到城門上照應一聲,或多拿幾個牌子用去。”鮑自安道:“多承二位大叔照應,我絲毫無以相酬,只好對小女說,等過門之後,在公子面前舉薦罷了!”這一句話兒正打在張得、張興心窩,好不歡喜,更加十分殷勤,要一奉十,臨晚多送幾張床帳,並多送燈油蠟燭。一宿晚景不提。次日起,不待去打米糧,張得早已著人送米來,好不及時。正是: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眾人吃過早飯之後,鮑自安道:“今是十一日,無甚事。我與任、駱—二位大爺同餘大叔、濮天鵬、濮天雕六人,皆私娃案內之人,再令一人將私娃桶拿著,到狄公寓所,將此案代我女兒素娘清白清白,就讓狄公算作你我的一個引進,明日好候張家下禮。”眾人齊道:“使得!使得!”任、駱、餘、濮同鮑自安告別家人,外著一個人扛著竹桶,臨出門對花振芳道:“倘若張公有人來說什麼的,你只管一一應承。”花振芳領命,讓眾人出走,仍將門閂上。鮑自安走到門前,張得、張興即忙起身問道:“老丈欲往何處去?”鮑自安道:“一則從來未到此地,欲觀觀盛景;一則吉期已近,雖無大妝奩,瑣碎物件也須置辦置辦。”張得道:“老丈京中不熟,我著一人領路何如?”鮑自安道:“不消,不消!”同眾人離了公會。走未多遠,借問來往行人:“狄千歲所寓何處?”那人答道:“狄千歲乃封王之人,有他的王府,在東門大街。山東做軍門,不過一時欽差耳。”眾人聞言,直奔東門大街而來。
不一時,來到狄千歲府門,八字牆,擋軍柱,甚是威嚴,門上懸了一匾,上有“欽王府”三字。但不知可是狄王府麼,又借問行人,正是狄王之府。鮑自安向眾人說道:“你等且在街旁站立,待我自己上前通說。如進內無事,自然有人傳你們進去;倘有不測,不說你們同來,殺斬存留有我當之!”又想道:“餘大叔乃奉差抓我之人,不可落後,倒要同我前去。”於是任、駱、濮並拿竹桶者五人,立在街前等候。餘、鮑二人行至王府大門,問道:“那位老爺在此?”王府乃封鎖衙門,雖有看門者,卻封在裡面,聽得外邊有人相問,門裡問道:“何方來者?”餘謙答道:“我乃誣良案原告餘謙,奉千歲差同旗牌董超,趕江南提拿鮑福,今日才到,望老爺通稟:鮑福現在府門伺候。”哪人道:“誣良人犯被賊劫!董超已來兩月,說你們後邊即到,怎麼此刻才來?在外等候,待俺稟報。”不一時,只聽是“咯通”一聲響亮,府門大開,旗牌董超走出,向餘、鮑二人見禮。說道:“老爹今日才到,餘大叔怎又用老爹送行?晚生自那日同餘大叔到歷城,與餘大叔約定繳令箭相會。及至進了衙門,見堂官大爺說,千歲已經進京。又發一支令箭,分付我等到此,一同進京。晚生出來找尋餘大叔不見,回家等候,總不見餘大叔駕到。過得三五日後,聞聽得唐老爺於路被殺,內中獨少駱大爺、賀世賴屍首,又平毀了四傑村一村人家。晚生不解是何人所殺?又候老爹十日之外,亦不見到。恐誤限期,急速趕進京,見了千歲。千歲分付晚生在此等候,已經兩月餘。千歲無日不問,今來甚好,千歲已在大堂傳見!”
鮑自安、餘謙跟了董超進內,來至大堂,只見兩邊列了幾十個內監。二人向王磕頭。狄公問道:“餘謙,你與董超同去,怎麼不與他同來?你主被誰劫,殺死解官、解役,你必知情了!”餘謙將茶館等候董超,適遇唐老爺押解主人進京,小的不及通知董超,隨後暗護,四傑村遇仇人朱氏之劫,央求五臺山和尚消計放火相救,越房而出;小的捨命救主,偶遇鮑福搭救,小的同主人受傷過重,至今方好,特同鮑福前來叩見千歲等說了一遍。狄公方知唐建宗被害之故,又深幸駱宏勳不死,無愧見伊兄駱賓王也。又向鮑福問道:“本藩久聞你的惡名。你在江湖上共做了多少年的大盜?殺害了多少客商?從實說來!”鮑自安道:“小人自二十歲上起手,今已六十二歲,在江湖上做了四十二年。前殺客商、過路官員也不少,那裡還記得數目!”狄公又問道:“聞得有官兵官役前去捉你,你怎敢大膽前來?莫非輕本藩之刀不利乎!”鮑自安道:“小的流落江湖,亦非樂意為盜。處於奸讒得志之時,不敢出頭,無奈埋沒耳!千歲幹國之名,素著天下,非鮑福一人知之也!久欲謁見,吐小人不得已之愚衷!實無引而前。今蒙拘提,冒死前來見駕,乞賜誅殺,死得其所,又何懼焉?”狄公道:“有道則仕,無道則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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