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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且性如烈火。先任大爺不肯應允,他們有怒色,我故隨口應允;若不允他,他師徒必然護他,再通知資訊與王倫,豈不是勞而無功!”眾人道:“他今出入俱用鎖,我等如何得出去?”鮑自安道:“牆高萬丈,怎能禁你我?三更天氣自有法。”又叫過濮天鵬來附耳:如此如此。濮天鵬聽得含笑點頭。消安已走進來相陪,命黃胖烹茶,做了點心。這且不表。
王倫一眾人在路上已吃過晚飯,住了公館,不過用點心茶酒。點心是有隨行廚役做成,預備茶酒,又是他馱於上自帶銅鍋、木炭、風爐,毫不驚動和尚。下邊人役,一路疲倦,餓是不餓,都想吃酒解解倦乏。就有那個好吃酒的,未曾到那裡,他就先看看糟坊酒店。進廟之時,早已望見廟北崗子上兩個酒字燈籠。諸事完備,揀契厚的約幾個走去打酒吃。原要打到廟中吃,及到酒店中,見兩個鋪中俱是女人在此;況且又生得妖嬈可愛,即不肯回廟,要在鋪中吃酒看女人。一盅下肚,皆直眉豎眼,麻癱在地下。鋪後有留得的人便叫拖出,丟在澗溝內。有的人打酒到廟中吃者,花老等發的是好酒,回廟說:酒鋪中兩個俊俏女人掌櫃。個個將酒拿回鋪中,以借杯為由。三月天氣,那有吃冷酒之理?要在店中煨暖,花裡尋春。花老等放藥下去吃了。亦照前拖入澗溝。正是禿子頭上打蒼蠅,來一個打一個。人夫、書役,書役、人夫,但凡衙門中人,那一個不好眠花宿柳!未到一更天氣,百十人,俱皆迷倒八九十;未迷者,是那不吃酒者成人,並王倫不時喚呼者,不過十數人。天有二更時分,鮑自安聽著外邊沒有喧譁之聲,已料是花老弄攏的了。見消安師徒不離左右相陪,鮑自安故作瞌睡之狀。消安見鮑自安是年老之人,遂道:“何不在貧僧床上安睡安睡。”鮑自安道:“卻是有此倦意。諸公在此,我怎好獨睡!”眾人都會意,齊道:“我等明日都要起身,亦不能坐談一夜。美茶點心俱已領過,卻都要睡睡才好!”消安暗道:“叫他們屋內安睡,我師徒門外坐防,必不礙事。”遂道:“既諸位欲臥,何妨草榻?只恐有屈大駕。”眾人道:“我等不過連衣睡睡,誰還脫衣。”於是各位英雄俱在他師徒兩張床上而臥。消安將燈吹熄,同黃胖走出房門,回手帶過,搬了兩條凳子,各坐一條。各人身旁倚一根生鐵禪杖,在外面防備。
卻說鮑自安睡未多時,輕輕起身,悄悄的走至房門首望外觀看:正是三月十五日,西邊亮月如晝。又見消安不過帶上房門,卻未帶合。上有一孔,鮑自安看明白,懷中取出香來,暗暗點著,放在空中口一吹,不多時,消安師徒兩個噴嚏,皆倚壁而臥。鮑自安喚眾人開了房門,仍自照前帶過,走至小門,又將閂撥開;眾人出來帶過,將鎖扭掉掛上,各持兵器看了看,角門關閉,眾人一縱,俱躥過去,將角門開了,令董超走進。董超見他八人一縱即過丈餘牆垣,早已嚇得膽戰心驚。既入虎穴之中,少不得放了膽隨他進去。諒後邊沒有多人,也不用香了,怕誤工夫。開啟後門,將丫鬟婦娘盡皆殺之。王倫、賀氏雖然睡,卻未睡著,一見眾人進來,只當是強盜行劫,及見任正千進來,知性命難活。任正千一見王倫、賀氏,那裡還能容納!舉起鋼刀就砍,鮑自安用力擋住,說道:“大爺莫要就殺,我還要審問他哩。”任正千聽了,只得停留。鮑自安令他二人穿起衣服,用繩綁了。兩廊下還有七個家丁,聽得殿上一片聲響,即來救護,俱被殺死。鮑自安將王倫、賀氏行囊,各色細軟物件,金銀財寶,打起六個大包袱。餘謙、任正千、巴氏弟兄四人各背一個,鮑自安兩脅夾著王倫、賀氏。董超腿已唬軟了,空身尚跟隨不上。大家出了山門,奔茅篷中來。及至茅篷中,餘謙道:“濮二兄尚未來到。”鮑自安道:“餘大叔,你莫管他,他後邊自來。”又道:“我等速速上船,奔路要緊!”大家奔至江邊,上了船。濮天雕背了一個小包袱亦到。鮑自安點過人頭,分付拔錨開船而行。
且說天已發白,消安師徒醒轉,自道:“今夜這等倦乏,一覺睡到天明。”起身走出外邊,欲到小門照應王倫人眾,一看門竟開著,說聲“不好!”回身進房,那裡還有一人!越過牆走向後邊一看:只見屍橫滿地,一路血跡,東一個屍首,西一個屍首,並無一個生人。消安不看猶可,看了時,有詩為證,詩云:禪心臨發怒,氣極挫鋼牙。只說蒙一諾,豈此變虛言。交朋原在信,始不亂心田。今遭奸偽騙,前語不如先。
話說消安心中發恨道:“我今著你這班匹夫所騙,與你豈肯幹休!”回至房中,束腰勒帶,欲趕眾人,轉一看:床頭板箱張開,用手一摸,大叫一聲:“好匹夫!連我他都打劫去了。”正是:費盡善言將人化,代人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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