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至今她是這幅畫的惟一讚美者。畫家拿出苫布將畫罩起來,他繞到畫的後面,看到了畫框上的記號,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下面的工作,他要把畫封在牆裡面,他捨不得將心血之作賣出去。這麼一幅獨特的作品就要與世隔絕了嗎?畫家真的是很有決心的,然而我們還是什麼也沒有看到。只是在他的小女兒幫他搬畫的時候,不經意間露出了一角——大紅的背景下是一雙蒼白的腳。 他把畫塞進牆的空隙,然後用磚一塊塊地碼上,再用水泥抹實,總之是儘量不留下什麼痕跡。他要求小女兒不要告訴別人看到了這幅畫,這是他們的秘密。畫家預感到這是一幅傳世的畫,但是他又不想就那麼賣給不懂畫的人。作為他的收藏品,這幅凝聚著很多人的血氣的畫作,他要為自己保留下來,等他死後,一切再揭曉。 洗乾淨手,畫家重新拿出一塊新的畫板,開始畫一幅全新的畫,幾乎不用思索,一揮而就。很快他就躺在床上,開始畫的回憶了,這時候利斯悄無聲息地進來,看了一眼他,沒有說什麼,徑直走到陽臺上。 畫家起身跟了出去:“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流星。” “有什麼願望?” “流星來得太晚了……我什麼事情都不指望了。”利斯很沮喪但是很堅決地轉身走了。 畫家緊走幾步追上她。利斯不說話,躺在床上,慘淡的月光照在她大紅的裙子上,好像是從身上湧出的血,實在嚇人。畫家躺在她的身邊,執起她的手,緊緊地握住。利斯開口了:“在畫廊裡,看到你睡覺的樣子,就像死了一樣,我也有了同樣的感覺。”窗外分明是一輪圓月,但是那光卻著實讓人迷亂。
不羈的美女(法國)(10)
畫家沉沉地問:“死?……然後想到了什麼?” “美妙的愛情就好像是躺在墳墓裡開始睡覺一樣,不會甦醒了吧?” “我也想知道,人的身體弱下去以後,整個人都消失了,不能回覆到原樣的是什麼狀態。”畫家在心裡悼念著自己畫中的人物,一個個都會衰亡,都會不知所蹤的,是不是像畫裡那樣,就是一種覆蓋,一種重複呢? 第二天,大家按照約定來看畫,只有尼古拉和普魯斯滿懷期待,瑪麗安抱著膀站在門口,她實在是不想看到那幅畫;利斯也有氣無力的,她還是不明白畫家的意圖;知道了秘密的小女兒乖乖地站在媽媽身邊。畫家說話了:“我是不想結束的,和你們希望的正好相反……作品就像嬰兒一樣,為了瞭解他的成長,是需要時間的,我還不能完成……”說著,他搬開了畫板,“這是我最初的作品。” 畫面上是像初生嬰兒般蜷縮的背影,有技巧也有意境,但是惟獨缺少了那魂魄,因為利斯不在這裡,瑪麗安不在這裡,畫家更不在這裡。普魯斯喊著:“價格上升了!”對於一幅作品來說,或許它的意義不在它的藝術性,就像這幅作品——有人理解為是傑作的前奏,可是有人卻明白她只是一個附加。 看到了作品,眾人的反應也不一樣,利斯笑了,瑪麗安依舊是沒有表情,尼古拉的臉上現出失望…… 利斯笑了,因為她贏了,在這次無聲的戰役中,也許還要歸功於她丈夫的聰慧;瑪麗安沒有表情,因為她不知這幾天自己的價值在哪裡,她存在於畫中嗎,或隱或現的幸福怎麼去追;尼古拉沒有表情,他企盼了這麼多天的畫會是這樣的嗎,為了它,甚至以自己的愛人做賭注,還好瑪麗安沒有什麼,他就算是輸了一半吧。 恍恍惚惚的桃源3天,就像是世間晃晃悠悠的3年。其間,《不羈的美女》就像一張網,網住了畫家與模特、妻子與朋友,網住了創作欲和情慾,網住了空白或有痕跡的畫布,人偉大,可以決定一幅絕世之畫的歷史和命運;人渺小,無法把握藝術的美和現實的生命……
《不羈的美女》評論(1)
名作不是被動的畫與被畫的結果,而是兩個生命碰撞的結果。 這要讀過那個長達4小時的“導演版”才可以體驗得到。莫名其妙的兩小時版本只剩下所謂情節,筋骨沒有了。套句影片的話說:好作品應該有的“血氣”蕩然無存了。 我同意這樣的觀點:《不羈的美女》的導演雅克·裡維特優雅而不動聲色地展示著藝術和美的殘酷性。以近乎超然的,因而也倍加冷酷的方式默默描述著創造之謎和死亡之謎。 《不羈的美女》在語言上的主要特徵是極度簡潔:色彩、情節、動作、對話乃至節奏的近乎吝嗇的節省;而那種近乎沉默的歌吟基調又在傳達出典型的歐洲式的優雅。顯現出一種智慧和透徹的氣味。 然而,這一切都要讀過那個長達4小時的“導演版”之後才可以體驗得到。兩個小時的版本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版本——只剩下所謂情節,真正的筋骨沒有了,或者套句影片的話說:那種好的作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