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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肯定,老實的祥子有那般能耐嗎?還不是別人報的假號,便揹著手,再把邵家溝的山脈水勢看了一遍,用腳尖點擺著朝向西山溝的山向,按飛星佈局,把那裡點成黑暗的死亡點。出了鬍子便是先兆,不是風水壞了是啥。
祥子更閒不住,槍是得著了,可抓他的告示也是知道的,且不說有於家窪和大黑山的鬍子要捉他,這湯五帥發起威風,是擋得了的嗎?是女人的威風哩!想著女人的迷人處,她心是不會那麼狠的,若真的那麼狠,怎麼會給我槍,定是當兵的要捉我,攛掇她貼告示哩,卻恨自己當時竟不顧了性命,把真實姓名告訴給湯五帥。他不想坐以待斃,想著桃花山離邵家溝畢竟是近,早晚會給人知道的,尤其老劉頭,成天在山上轉,不摸根底,也知道了###不離十,他是會借這機會報私仇的。只是不在這裡,又能去哪兒呢?苦思冥想,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忽然想起離這裡百多里的青峰嶺是可以去的,其中的鬍子來順見過面,當初也留過話,說有空到那兒去看看,那裡林深樹密,山勢陡峭,倒是比桃花山容易藏匿。
祥子就把兩把槍拿出來,認真擦拭了一回,原來槍是來順他們倆一人一把,只是來順在村裡待,不敢帶進家裡,也就先藏在桃花山上的石洞裡,這兄弟也是兇險得很,告示上沒說,當兵的也是要抓的,便想著等天黑時回村去,把來順帶出來一起走,只要有了槍,是不怕沒吃沒喝的。原來不知如何做鬍子,現在有了槍,便成了鬍子哩。
月光如水一樣灑在大地上,像女人的小手,格外的溫柔,一眼望去,能看出老遠,祥子四下裡瞅瞅,雖說對桃花山還很留戀,但也得走了,他選擇了背山的一條路,這條路離邵家溝近的,但也陡峭,他便格外小心翼翼,往山下走去。山石嶙峋,黑夜裡更不好走,祥子腳下一滑,踏在山石上,險些跌倒,急忙扭過身子,伸手抓住身旁的小樹,把身子立住。前面是一面兩丈高的崖石,他記得這裡的岩石並不是一整塊,而是幾塊大石堆成一塊,有腳能蹬踩住的腳窩。他伏下身子,一步一步往下邁,到底一腳沒踏牢,“嘩啦”一聲響,蹬落幾塊碎石,他身子登時懸空,只有兩手抓住岩石,就要跌到巖底,他急手急腳,連蹬帶抓,總算穩住身子,背上的槍卻跌落下去,祥子慌得再支援不住,鬆手跌落到岩石底下,好在石崖並不高,下面又有許多草,並沒摔得怎樣,只是把屁股摔痛了。
他顧不得腚有多痛,身上有多少破皮處,一雙手四下裡亂摸,就摸到包槍的布包,摸著了槍還在,又摸,槍是果然的在,便站正身子,把槍緊摟著,向村裡摸去。
穿過前面的樹林,就到了邵家溝的村頭,祥子留神四周,走得更加小心,把槍緊緊地握在手上,防備著遇見埋伏的兵抓他。腳底下有什麼一絆,祥子閃個趔趄,低著看時,竟是一截胳膊粗的樹枝擋在路中,不知是誰砍柴落下的,祥子將樹枝拾起扔到一邊,抬頭的工夫,嚇得他差點驚叫出聲,眼前不過丈遠的地方,黑乎乎立著一個人,疑心是鬼,手裡分明端著槍。祥子驚得呆住了,驚懼如潮,漫過了心臟漫過了肚皮,漫過了腿,腿就跟著打顫,帶動了身子,身子也抖個不住,像有繩拉著,像有鬼迷糊住,有鉛錠子墜著,挪不動地方。好疑、好驚、好怕,村子裡的燈火一閃一閃的,暗如螢火,打遠處看又像鬼火,閃得嚇人。
兩人相了有一盞茶工夫,那人才小聲問:“你,你是幹啥的?”
祥子顫著聲說:“我、我,我沒幹啥的。”
那人又問:“沒幹啥幹啥?”
祥子說:“想趁了夜月黑天砍些柴燒。”
停頓了一下,覺那人不像抓自己的兵,膽色這才壯了些,說:“大哥聽你耳音好熟。”
那人說:“我聽著你耳音也熟哩,你是祥子嗎?”
祥子定住心神說:“是哩。”那人“啊”地叫了一聲,便撲過來。
祥子也驚喜地叫:“周大哥。”便把手抓在一起,祥子激動地問:“這黑燈瞎火的,你是打哪兒來的?”
周翻譯說:“湯五帥要抓你哩,兄弟你咋得罪了他?”
祥子便把先前的事又說一遍。周翻譯說:“兄弟你是闖了大禍了,你做啥打算?”
祥子說:“我也是無法,這不打算回家找來順,一起去青峰嶺麼,走一步看一步哩。”
周翻譯說:“那又能躲多久,你以為湯五帥是誰?是熱河省的司令哩,你劫他的女人,他還捉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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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咋舌,說:“原來我劫的不是湯五帥,是他的女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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