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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委書記胡大慶臉上的喜色卻很勉強,讓人能明顯地感受出來他的情緒。頭兒不高興了,下邊的同志自然也不大好表達,表情看上去都很尷尬。有幾個副職同王祈隆互相點了點頭,笑笑,想表達一下
友好,也都很拘束。
按照程式走完了過場,大家都坐在了酒桌上。胡大慶乾脆忽略了主題,把大家晾在一邊,若無其事地自顧和組織部長談笑起來。他給部長勸酒,自己也喝得半醉,卻看都不看今天的主角王祈隆一眼。他不高興,並且是對他王祈隆不高興,王祈隆自然是看得出來。今後就要搭班子處夥計,他這是要幹什麼呢?是對他有不滿意的地方,還是要來一個下馬威?王祈隆和他並不熟悉,根本談不上有什麼過節。
胡大慶的情緒部長看出來了,別人心裡不清楚,他卻是明白的。原來這胡大慶自打前任縣長在位的時候,就有心把縣裡的班子調整一下。縣長有些不合拍,縣裡說是黨政分開,其實書記是一把手。而縣長個性強,不能樣樣順著他,兩個人思路不一致的時候很多,免不了要發生摩擦。胡大慶是個直性子,工作上武斷一些,他當一把手,就容不得有另一種聲音出現。他一直私下裡找市委領導,想把縣長調到市直機關去。他有他的想法,極力推薦文清的常務副縣長馬東當縣長。馬東是胡大慶一步步推起來的,帶著走了好幾個單位。如果他當下手,還不是樣樣事情自己說了算!
胡大慶想歸想,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機會終於來了,縣長出事了,剛好騰出來位置。儘管他也不想讓人家出事,可縣長是自己出了事情。胡大慶沒有等到案子完全了結,就把市委領導找了個遍。市委的幾個主要領導雖然沒有明確告訴他什麼,卻也沒有否決他的意見,都說研究研究再說。得了這話,胡大慶心裡就有了個八八九九。他自我感覺一向良好,知道事情沒多大問題,回來還跟馬東透了底兒。他怎麼都想不到的是,市裡不但沒有按照他的意見提拔馬東,卻連個招呼都沒打,把農業局的一個小副局長給他弄過來了。
再一個讓胡大慶生氣的是,他王祈隆憑什麼這麼輕鬆就可以當上縣長?想他胡大慶上師範前就已經在鄉里工作了好多年,師範畢業後又奮鬥了許多年才混到縣長職位上,快退休了才幹上書記。他王祈隆連胎毛都沒褪盡,忽然成了一縣之長,憑的什麼啊?可心裡彆扭歸心裡彆扭,任命檔案下來了,胡大慶自然知道胳臂擰不過大腿,既然是這樣,他也不得不認了。本來還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一見了這一杆子人馬,看他們那興高采烈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索性就給他孃的來個下馬威!
農業局這邊的人看到這種局面,心裡一個個說不出來的難受。閨女送到婆家,再怎麼不稱心也不可能領回去了。肖明遠帶著頭,一個勁地拿酒往肚子裡灌,讓他們知道農業局也不是善茬兒。他和縣裡那幫人划拳,輸了就說,讓你讓你!贏了就說,別想著我們市直單位的不行,我們也不是吃乾飯的,幹啥也不比你們差!
胡大慶聽了,知道話是對著他說的,就也借了酒意說道,咱兵對兵將對將,我就不相信有鋸不倒的樹。你們這些機關的大老爺啊,只會紙上談兵,打不了實戰的。
肖明遠哈哈一笑說,那我們就分個高低吧!
胡大慶說,跟你來可以,人家用杯子,我們用碗幹!
肖明遠是見酒醉,一大碗沒下來就給弄暈了。胡大慶說,我就說嘛!你泡過的酒缸還嫌太小啊!我們縣裡的開的就有酒廠,撂倒個千兒八百人,還不是跟玩兒似的!
肖明遠聽不順耳,掙扎著還要比劃指頭,王祈隆上前把他按住了。王祈隆不看肖明遠,也不看胡大慶,卻看了部長說,都喝多了,部長下令吧!今天的酒是不是就到這裡了?
部長說,對,對,不喝了。
胡大慶說,不行,我今天是主人,我還沒說停止,誰都得喝。
肖明遠也說,喝!
王祈隆求救似地看著部長,讓他說話。部長說,老胡,今天是接小王上任,也得給人家個面子,喝過頭了不好看啊!
王祈隆順著下來了,說,是啊,是啊,胡書記和大家的心情我都理解,給我接風想熱鬧一下,我謝謝大家了。可如果大家喝多了,喝得不舒服了,不是讓我心裡過意不去嗎?
肖明遠說,那就不喝了,不喝了。
胡大慶這邊見部長說了話,也不再威風。其實他也醉了,五十出頭的人了,再怎麼能喝也是有限的,只不過還在嘴上逞強罷了。他強撐了一會,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大家都笑,王祈隆不笑。王祈隆望著胡大慶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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