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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啊。雖然骨頭上沒有多少肉,還是挺健康的。快告訴我,你今天早晨做彌撒了嗎?
做了,修女。
領聖餐了嗎?
領了,修女。
她把我領到一間空病房,讓我在一張椅子上坐下,說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用餐了。她走了,我不知道我是要跟修女和護士們一起,還是要跟哪個病房裡的孩子們一起吃聖誕大餐。不大一會兒,那個拿書給我看的藍衣服姑娘把晚飯給我端來了,她把托盤放到一張床邊上,我拉過來一把椅子。她朝我皺皺眉,臉扭作一團。你,她說,這是你的晚飯,我再也不給你帶書來了。
晚飯非常豐盛,有火雞、土豆泥、果凍和牛奶蛋糊,還有一壺茶。果凍和牛奶蛋糊看上去好吃極了,我實在忍不住,便趁沒人注意,先嚐了一口。偏偏就在這時,藍衣服姑娘拿著麵包走進來,質問:你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
幹了,你幹了。你在吃正餐前,先吃了甜點。說完,她跑出去喊:麗塔修女,快來呀。修女走了進來:弗蘭西斯,你沒事吧?
我沒事,修女。
他有事,修女,他在吃正餐前,先吃了果凍和牛奶蛋糊。這是罪過,修女。
噢,好吧,親愛的,你去吧,我要同弗蘭西斯談談。
談吧,修女,跟他談談,要不醫院裡所有的孩子都要在吃正餐前先吃甜點了。那樣的話,還要我們幹什麼?
確實是的,確實是的,還要我們幹什麼?你先去吧。
那個姑娘走了,麗塔修女衝我笑笑:上帝愛她,她腦子有點糊塗,但從沒漏過一件事情
。弗蘭西斯,在她激動的時候,我們得對她有耐心。
她走了,空空的病房頓時變得很安靜。吃完飯,我不知道該幹什麼,在這裡你不能隨便亂動,要聽從她們的吩咐,醫院和學校總是發號施令的地方。我等了很長一段時間,那個藍衣服姑娘才進來取托盤。你吃完了嗎?她問。
吃完了。
好吧,這就是你能得到的一切了,現在你可以回家了。
當然,腦子不大對勁的姑娘是不能吩咐你回家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該等一下麗塔修女。可過道里的一位護士告訴我,麗塔修女正在用餐,不能打攪她。
從聯合十字路口到巴拉克山的路很長,等我到家時,家裡的人正在義大利享用著豬頭、捲心菜和白土豆。我對他們講了我吃的聖誕節晚餐。媽媽想知道我是不是跟護士和修女們一起吃的,當得知我是一個人在病房裡吃的,她有點生氣,讓我坐下吃些豬頭,我硬著頭皮把它塞進嘴裡。我吃得實在太飽了,躺在床上,肚子鼓出老高。
一大早,我們門口就開來一輛汽車,這個巷子裡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玩意。在芬馬的馬廄門口,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朝裡面張望。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然絕不會有穿西裝的人在巷子裡出現。
是芬馬。它倒在地上,抬頭望著巷子,嘴邊粘著奶白色的東西。照顧芬馬的馬伕說,他今天早上發現它這個樣子,這很奇怪,因為它平時總是站著等餵食的。馬伕一個勁地搖頭,我的弟弟邁克爾問那些穿西裝的人:先生,芬馬怎麼了?
病了,孩子,回家去吧。
照顧芬馬的馬伕身上有一股威士忌的味道,他對邁克爾說:這馬沒救了,我們必須用槍打死它。
邁克爾直拽我的手,說:弗蘭克,他們不能打死它,快告訴他們,你是大孩子。
馬伕說:回家去,小男孩,回家去。
邁克爾打他,踢他,撓他的手背。他把邁克爾推得飛了起來。抓住你弟弟,他對我說,抓住他。
那夥人中有人從包裡掏出一個黃褐色的東西,對準芬馬的頭,接著傳出一陣尖銳的爆裂聲。芬馬開始顫抖。邁克爾衝那個人一聲狂吼,對他連打帶踢。但那個人只是說:這匹馬病了,孩子,它不再難受了。
穿西裝的人們開車走了,馬伕說他得等卡車來把芬馬拉走,他不能把它孤零零地扔在這裡,老鼠會盯上它的。他問我們,是不是可以讓我們家的狗拉奇看著這匹馬,他想去一趟酒吧,他心情不太好,需要喝杯酒。
邁克爾拿著一根和他一樣短的木棍守在旁邊,老鼠根本沒有機會靠近芬馬。馬伕帶著一身的黑啤酒味回來了,接著,來了一輛大卡車,要把芬馬拉走。車上拉著三個男人,還有兩塊大木板。他們把木板斜放在車後,一直靠到芬馬的頭部。那三個人和馬伕用繩子捆住芬馬,沿著木板把它往車上拖。巷子裡的人開始朝他們嚷嚷,因為木板上的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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