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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花。”太平湖畔距貝勒王府不遠的地方有一片茂密的丁香樹,開花時節,清香襲人,襲自珍常留連其間,所以有了這首詩。詩中提到的“縞衣人”是誰呢?人們猜是顧太清,因為她住在“朱邸”王府中,又常著一身白衣裙,她與龔自珍是詩友,龔氏寫成詩作,遞給她品析,本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風波就是從這裡開始的。當年受到過顧太清譏諷的杭州文人陳文述這時到了京城,他也看到了這首“己亥雜詩”,他沒從詩中品出什麼意境,卻找出了一些微妙的把柄;大家都預設詩中的“縞衣人”是顧太清,而顧大清又名“春”,詩言“夢見城西門苑春”,表面上是夢見丁香花,可骨子裡誰知不是夢會顧太清呢?恰好龔自珍在寫了這首“已亥雜詩”後不久,又有一闋記夢的“桂殿秋”詞傳世,詞雲:明月外,淨紅塵,蓬萊幽謐四無鄰;九霄一脈銀河水,流過紅牆不見人。
驚覺後,月華濃,天風已度五更鐘;此生欲問光明殿,知隔朱扁幾萬重。
“哈!這些不是月夜幽會的寫照嗎?”陳文述象發現了什麼寶貝似地高興起來,他將憶丁香花的詩和記夢的詞妙巧地聯絡起來,再稍加註釋,就製成了龔自珍與顧太清偷情的鑿鑿鐵證。
很快,京城裡流傳開了有關顧太清與龔自珍的絆聞,人們對這一類的訊息本是十分熱心的,再加上一些無聊文人的煽風點火,很快就將事情編造得有滋有味,有憑有據。不怕你龔自珍、顧太清能妙筆生花,就算你有一萬張嘴,這種事情總是說不清。於是流言飛語、指責叱問向他們襲來,讓他們毫無招架之力。
最後,龔自珍被逼得無安身之處,只好帶著一車書,鬱郁地離開了京城。龔自珍一走,似乎傳聞更成了事實,顧太清有口難辨,終於被奕繪與妙華夫人所生的兒子載鈞逐出王府,在西城養馬營租了幾間破舊的屋子,安置自己和一雙可憐的兒女。
從富麗堂煌的王府一下子落到風雨難敞的舊屋,還有那躲不開的鄙夷和譏諷,顧太清徹底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一死追夫而去是何等的輕鬆痛快,可看著一雙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兒女,只有忍辱耐貧地活下去,有淚也只能向詩中訴說。
陋巷數椽屋,何異空谷情;,嗚嗚兒女啼,哀哀搖心旌。
幾欲殉泉下,此身不敢輕;賤妾豈自惜,為君教兒成。
一場無中生有的“丁香花公案”,無端地把顧太清拋到了生命的底層。一次失夫,一次受冤,她已萬念俱灰,只把希望寄託在一雙兒女身上,勉力完成“化作春泥更護花”的使命。
漸漸地,她的心在清貧的生活中得到了超脫,能夠安詳地對待一切苦難,無大喜無大悲,只要心定氣閒,繁華和清貧也就沒有了多大的區別。這種心境全在她的一首詩裡。
一番磨鍊一重關,悟到無生心自閒;探得真源何所論,繁枝亂葉盡須刪。
一代梟雌慈禧
清江浦上,一條船在緩緩地走著,船上一個帶孝的婦女帶著兩男兩女四個小孩,護著一具棺材北上,從他們的景況看來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這天來到清河縣境內,那主婦佟桂氏忽然接到一筆禮金,共白銀三百兩,是當地知縣吳棠送來的,那白紙藍籤的拜貼上寫著:“吳棠頓首拜”,格桂氏連忙寫了謝帖,打了賞錢,感激涕零地對兒女們說:“你們兄弟姐妹將來如果有出頭之日,千萬不要忘記這位吳縣令對咱們的好處。”其實,吳棠當時並不是要送禮金給佟桂氏,他有一位姓陳的同鄉病故運樞返家途經清河縣,特地致禮贈儀,不料送錯了人家,別人連謝帖都已回了,不好再要回來,只好另封三百兩銀子送給姓陳的回鄉。想不到吳棠這一下因禍得福,後來官運亨通,一直做到一品,便都是靠這誤送的三百兩銀子打的基礎。
這悽悽惶惶扶著棺材北上的佟桂氏一家,原也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棺材中躺著的她丈夫惠微是滿州鑲黃旗人,祖父戶郎阿曾任戶部員外郎,父親景瑞曾任刑部員外郎,惠微本人任安徽寧太池廣道道尹,駐節蕪湖,轄區包括徽州、太平、池州、寧國、廣德州等地,全是十分富裕的地方。只因屬下在關卡上扣住一個姓江御史的船隻,說他夾帶私貨,硬敲了人家三千兩紋銀的竹槓,被江御史一怒之下狠狠地參了一本。朝廷於是著手調查惠微的事情,結果查出劣跡種種,儘管拿出大批銀子到處打點,惠徽總算保住了性命,但丟掉了官職。過了一段苦悶的日子後,惠繳便想東山再起,遇到安徽巡撫鶴山壽誕將屆,惠澂傾其所有,孝敬了鶴山兩萬兩銀子。鶴山收受了惠澂的賄賂正準備有所報答,卻不料疝氣大發竟活活地痛死,新上任的巡撫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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