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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念。儘管特莉時不時給出不同版本的暗示和故事,克里斯塔爾知道其實她也不知道羅比的父親是誰。
克里斯塔爾聽到母親的腳步聲在樓梯上響起。
“別鬧了。”她對羅比訓道,男孩兒正伸著手想夠到特莉常坐的那把扶手椅下的空啤酒罐。“過來!”
她拉著羅比的手走到廳裡。特莉還穿著昨晚上床時穿的睡褲和那件髒T恤,光著腳。
“你怎麼還沒換衣服?”克里斯塔爾急了。
“我不去了。”特莉說著從她的一雙兒女身邊擠過,進了廚房。“我改變主意了。”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去,”特莉說著在煤氣灶上點著香菸,“我他媽的又不是必須去。”
羅比扭動著身體想掙脫,克里斯塔爾只好牢牢抓住他的手。
“他們都會去,”克里斯塔爾說,“謝莉爾和沙恩,還有所有的人。”
“那又怎樣?”特莉氣勢洶洶地問。
克里斯塔爾之前就擔心母親會在最後一秒鐘退縮。葬禮會讓她直接面對丹尼埃爾,那個假裝特莉根本不存在的姐姐,更不用說還要面對所有那些與他們斷絕了關係的親戚。安妮…瑪麗可能也會去。在許多個為凱斯奶奶和菲爾布拉澤先生哭泣的夜晚,克里斯塔爾懷抱著那個希望,如同在黑暗中舉著一個火把。
“你應該去。”克里斯塔爾說。
“不,我不去。”
“是凱斯奶奶的葬禮啊。”
“那又怎麼樣?”特莉再次這樣問道。
“她為我們做了很多。”克里斯塔爾說。
“不,她沒有。”特莉反駁道。
“她做了!”克里斯塔爾漲紅了臉,抓住羅比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氣。
“也許為你做了點,”特莉說,“為我,她可他媽的什麼都沒做。要是你想,就去她見鬼的棺材上哭吧。我在家裡等你。”
“待在家裡幹嗎?”克里斯塔爾問。
“那是我的事。”
熟悉的陰影籠罩了母女倆。
“奧伯要過來,是不是?”
“那是我的事。”特莉重複道,帶著可悲的自傲。
“去參加葬禮!”克里斯塔爾叫道。
“你自己去。”
“別他媽像個膿包!”克里斯塔爾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沒有。”特莉說,但她轉過身去,透過骯髒的後窗,看向被他們稱為花園的那片長勢過猛、灑滿垃圾的草地。
羅比終於掙脫克里斯塔爾的束縛,消失在起居室裡。克里斯塔爾的拳頭插入運動褲的口袋裡,繃著肩膀,試圖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不去參加葬禮的可能性讓她想要放聲大哭,然而她的沮喪中又摻雜了釋然,因為這樣她就不用去面對偶爾在凱斯奶奶家碰到的那些敵視的目光。她生特莉的氣,可是又古怪地覺得能夠理解她。你連他爸是誰都不知道,是不是,你這個小賤人?她想見見安妮…瑪麗。可是又害怕。
“好吧,我也不去了。”
“你不用留下來,想去就去吧,我他媽的不在乎。”
但是克里斯塔爾可以肯定奧伯會出現,因此最終決定留下來。奧伯已經消失一週了,不知去忙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克里斯塔爾希望他死了,永遠不要再回來。
為了給自己找點事做,她開始打掃房間,一邊抽肥仔·沃爾給她的手卷煙。她並不喜歡那些煙的味道,但她喜歡他把它們送給她。她一直把那些煙和特莎的手錶一起,放在尼奇的塑膠首飾盒裡。
墓地那次之後,她本以為肥仔再也不會理她了,因為完事後他幾乎完全陷入了沉默,連聲再見都沒說就走了。但後來他們又在遊樂場外碰了面。她可以看出,他這次比上次爽得多。他們沒有抽大麻,他撐的時間也更久些。後來,他們躺在灌木下的草地上,抽著煙,她告訴他凱斯奶奶快不行了,他告訴她蘇克文達的媽媽給凱斯奶奶開錯了藥還是怎麼的,他也不是特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克里斯塔爾簡直驚駭極了。也就是說凱斯奶奶本可以不用死,她本可以仍然坐在她霍普街的小房子裡。當克里斯塔爾需要她時,她會為她提供一個避難所,裡面有舒服的床,鋪著乾淨的床單,還有裝滿食物和不配套瓷器的廚房,起居室角落裡的小電視總是招來凱斯奶奶的一聲大吼:我不想看那種垃圾,克里斯塔爾,把它關掉。
克里斯塔爾本來是喜歡蘇克文達的,可蘇克文達的媽媽害死了凱斯奶奶。對於敵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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