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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後微微一笑,我已經贏得她的信任啦。“這麼說你是5年前買的這份保險囉?”
“差不離。從來沒有少交過一次保險費。唐尼·雷得病前,從來沒用過這該死的玩意。”
我是學生,一個沒有保過險的學生。沒有任何保單為我、我的生命、我的健康或者我的汽車保險。我甚至都無力為我那輛破破爛爛的小豐田買一個左後輪的新胎。
“那麼,嗯,你說他病得快死了?”
她叼著香菸,點了點頭。“急性白血病。得病8個月了。醫生說他能活一年,可是他無法做骨髓移植手術,一年還活不到。現在或許已為時太晚了。”
她把“髓”這個音發成了“水”。
“移植?”我不解地說。
“白血病你懂不?”
“嗯,不太懂。”
她咂咂嘴,眼睛朝四面翻了幾翻,彷彿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痴。她把香菸塞到嘴裡,皺著眉頭狠吸了一口。在煙差不多吐盡後,她說:“俺兩個兒子是雙胞胎,你知道。所以隆,隆不喜歡隆尼·雷這個名字,咱就叫他隆,唐尼·雷骨髓移植,隆是最能配得上的。這是醫生說的。問題是,移植很貴,大約要化15萬美元。咱沒有這麼多錢,你知道。保險公司該付這筆錢,擱在這兒的那張保單包括了嘛。狗孃養的說不行。就是因為他們,唐尼·雷才落到快死的地步。”
她這種一下子抓住問題關鍵的方式,真叫人吃驚。
我們把巴迪不理不睬地擱在一邊,他卻一直在傾聽我們的談話。他慢慢地取下眼鏡,用毛茸茸的左手背擦著雙眼。真妙,巴迪哭了!在桌子的另一端,博斯科也在抽抽搭搭地哭泣。布克的這位委託人,手捂著臉不停地嗚咽。是過去犯下的罪孽,是悔恨,還是某件傷心事,再次觸動了他的心靈?斯穆特站在一扇窗邊注視著我們,顯然很想知道,我們究竟提供了什麼樣的意見,居然能使他們如此悲悲切切。
“他住在哪兒?”我問的目的,不過是想在她回答的當兒,我能有幾秒鐘可以在拍紙簿上塗塗寫寫,從而忘掉那些眼淚。
“他從沒離過家。和咱住一塊。這是保險公司拒絕咱要求的另一條理由,說他已經成年,不再屬於承保範圍。”
我從檔案裡挑出與大利保險公司來往的信件,邊看邊問:“保單有無註明他一成年就不再在承保範圍之內?”
她搖搖頭,不自然地笑道:“沒。保單上沒有注,魯迪。咱都看過許多遍了,就是沒有這樣的說法。連所有小字印的細則都讀了。”
“你肯定?”我問,又瞧了瞧保單。
“絕對。這一年當中,咱幾乎一直在讀這該死的保單。”
“保單是誰賣給你的?誰是保險公司代理?”
“一個傻里傻氣的小矮子。他敲開了咱家的門,騙咱們買的。名字叫什麼奧托,油頭滑腦的小騙子,講起話來飛快。咱一直想找著他,可他準是從城裡溜走了。”
我看了從檔案堆裡取出的一封信。發信人是克利夫蘭的一位高階索賠稽核員,寫信的時間是在我剛才讀的第一封信之後幾個月。這封信十分生硬地拒絕支付唐尼的醫療費,理由是他的白血病是原來就有的老毛病,因而不在保險範圍之內。假如唐尼患白血病時間真的不到一年,那麼確診的時間就在大利保險公司賣出保單4年之後。“這兒說由於是先存情況,因而排除在保險範圍之外。”
“他們能找到的理由全都用過了,魯迪。你只要把那些檔案拿過來仔細讀讀就明白啦。什麼排除原則啦,豁免原則啦,先存情況啦,附屬細則啦,他們全都試過了。”
“有沒有把骨髓移植排除在保險範圍之外的規定?”
“絕對沒有。醫生看過保單。他說大利應該付錢,因為骨髓移植現在已經是常規治療了。”
布克的委託人用雙手抹了抹臉,站起來告辭。他謝謝布克,布克又謝謝他。老人在一對正在下著中國跳棋的夥伴身邊坐下,看他們激烈交鋒。包娣小姐最後終於把N.伊麗莎白·埃裡克森從博斯科的糾纏中解放出來,不再為他那些問題煩惱。斯穆特在我們身後踱著方步。
我接著讀的一封信也是大利公司寄來的。初看起來,跟別的幾封並無不同,一樣的不耐煩,一樣的下流,一樣的直截了當。這封信寫道:“親愛的布萊克太太,本公司此前已7次書面拒絕你的索賠要求。我們現在再次拒絕,此為第8次,亦為最後一次。你一定是愚蠢之至,愚蠢之至,愚蠢之至!”這封信由高階索賠監督簽署。我擦拭著信箋上方鉛印的公司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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