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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螳螂捕蟬（上）

又是一場秋風打落葉，綿綿細雨不絕與野。

太原郡一直是富庶之鄉，財富多到連京城長安也只能望風而嘆。所以，太原郡郡守一直都是個肥缺，就算在當今如此的亂世之下，太原郡的富商們，也依然每天喝茶遛鳥，談天飲酒，過的甚是悠閒。

確實如此，誰做皇帝，君臣之間孰強孰弱，和平頭百姓們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賦稅不變，日子過的還是和往常一樣，沒有戰爭就行了。更何況，漢昭帝登基以來，輔政大臣霍將軍對他忠謹不二，而昭帝免稅贈種的一系列行為，也讓這亂世開始逐漸平息。

晉陽，乃太原郡富庶之根本，太原郡富商大多定居於此。天下第一園萬春園即在此地，傳說這裡本是武帝劉徹的一處行宮，但自從漢昭帝劉弗陵登基後，朝廷已經無暇顧及此地，便將這裡賞賜給了太原郡守劉廣嶺。劉廣嶺離任後，此地被一神秘人所購得，偌大的莊園，平日內極少見有丫鬟出來走動，門口連門房都沒有。

儘管如此，晉陽人對此也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詫異，太原郡本就是臥虎藏龍之所，行事出格的富人並不少見。

萬春園的隔壁便是太原郡名樓鳳雅閣，這裡的菜價高的離譜，就是一壺文君茶，價格也比別的茶樓高出許多倍。但是這裡的生意卻是太原郡最好的，來這裡的非富即貴。有人說，如若你不每天到鳳雅閣坐上一坐，喝一壺茶，第二天就會有傳言你家世已經敗落了。

平日裡在鳳雅閣內，大多兩三人一桌，從不議論朝政，談的最多的，大約就是江湖之事了。

此刻正是晌午，富商們正三三兩兩，提著鳥籠，沿著鳳雅閣的樓梯慢步而上。

“聽說昨天夜裡，洛陽又有一家人的姑娘被玷汙了。”臨窗的一個胖子說道。

“那是，聽說也是千面郎君所為。”胖子對面的那個人答道。此人小眼小耳，山羊鬍，戴一頂綢緞小帽，十足的奸商樣。

“這千面郎君膽子倒也挺大，已經從開封一路鬧到小京城洛陽，你說過幾天是不是該鬧到長安了？”胖子說道。

“哎，王兄你有所不知，江湖中人最怕的是什麼？官府啊。他膽再大，武功再高，還能敵得過朝廷十萬大軍？依我看來，他是絕對不敢去京城的。”

“恩。”被稱為老王的胖子喝了口茶，點點頭說道：“張猴子，你這話說的不錯。我昨天夜裡就在琢磨，你說咱們太原郡這麼富，那千面郎君會不會到我們這犯案？聽說他可不只是*，也犯了不少騙錢的案子呢。”

張猴子摸了摸他的兩撇鬍子，說道，“王兄，此言差矣。上次他冒充燕王，已經從燕國境內颳走了幾十萬兩黃金之多。你想他一介江湖人士，四處作案，錢自然是不能存進錢莊的。只能帶在身邊，一個人能帶多少錢呢？所以暫時他是不會再騙錢的。”

王胖子提起茶壺給自己的茶杯斟滿，想了想，又伸手將張猴子的杯子也加滿了，然後說道：“恐怕不然，反正近日只要是問我借錢或者要錢的。我都謹慎對待，一定要驗明正身。”

張猴子哈哈一笑，說道：“若那千面郎君真惦記上了你，恐怕你再謹慎也沒有用吧。聽說他冒充燕王那一次，不僅面容身材，連聲音都模仿得微妙微俏。連燕王世子都沒有區分得出來。若是他扮作那些都尉或縣尉。對你再大喝一聲，你嚇得腿都抖了，還敢去嚴明正身嗎？”

王胖子乾笑了兩聲，說道，“嘿嘿，總之，還是小心些為妙。”

說罷，站起身來，對張猴子拱一拱手，拎起鳥籠，說道，“今天有一批貨從甘陵來，我要去打點一下，就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張猴子點頭，就匆匆下得樓梯，也不管雨勢正綿，出門往著江邊碼頭方向去了。

莫回頭酒樓的老闆點了點抽屜裡大把的銅錢，心裡一陣的舒坦。

這幾日酒樓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自從京城變天后，洛陽的酒樓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幸虧自己心一橫從太原郡重金聘來個廚師，這塊招牌一打出去，立刻就將周圍其他酒樓的生意打垮了。看來過幾日還得去太原郡一趟，再請他兩個廚師回來。最好連跑堂的都換成太原郡人，現在這個跑堂的，苯手笨腳的看了就難過。

正想著，屋子中間一個身著白衣的女人突然碰的一聲，將桌子一拍，叫道：“你眼睛長到驢頭上去了還是耳朵長到馬頭上去了？”

掌櫃定睛看去，只見那女子桌子上東倒西歪擺的都是四百個銅錢一罈的汾酒，乃是店裡最貴的酒。立刻眼睛瞪得巨大，凝神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