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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外號威德先生,其實無威無德。兇器是一把刀,刀上有血,人證物證俱在,諒那老兒也抵賴不了。”那官差先前被謝煙客打得怕了,為了討好他,添上什麼人證物證,至於弄一把刀來做證據,原是官府中胥吏的拿手好戲。
謝煙客一笑,說道:“這白老兒使劍不用刀。”那官差道:“是,是!那姓白的兇犯手持青鋼劍,在那賣燒餅的老兒身上刺了進去。侯監集上,人人都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謝煙客暗暗好笑,心想威德先生白自在真要殺吳道通,又用得著什麼兵器?當下也不再去理會官差,左手攜著小丐,右手拿著石清夫婦的黑白雙劍,揚長而去,心下甚是得意。
原來他帶走那小丐後,總是疑心石清夫婦和雪山派弟子有什麼對己不利的圖謀,奔出數里,將小丐點倒後丟在草叢之中,又悄悄回來偷聽,他武功比之石清等人高出甚多,伏在樹後,竟連石清、閔柔這等大行家也沒察覺,耿萬鍾他們更加不用說了。他聽明原委,卻與己全然無干,見石清將雙劍交給了耿萬鍾,便決意去奪將過來。回到草叢拉起小丐,解開了他穴道,恰�在道上遇到前來侯監集查案的知縣,當即掀出知縣,威逼官差、轎伕,抬了他和小丐去奪到雙劍。耿萬鍾等沒見到他的面目,自然認定是石清夫婦使的手腳了。
謝煙客攜著小丐,只向僻靜處行去,來到一條小�邊上,見四下無人,放下小丐的手,拔出閔柔的白劍在他頸中一比,厲聲問道:“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若有半句虛言,立即把你殺了。”說著揮起白劍,擦的一聲輕響,將身旁一株小樹砍為兩段。半截樹幹連枝帶葉掉在河中,順水飄去。
那小丐結結巴巴的道:“我……我……什麼……指使……我……”謝煙客取出玄鐵令,喝問:“是誰交給你的?”小丐道:“我……我……吃燒餅……吃出來的。”
謝煙客大怒,左掌反手便向他臉頰擊了過去,手背將要碰到他的麵皮,突然想起自己當年發過的毒誓,決不可以一指之力加害於將玄鐵令交在自己手中之人,當即硬生生凝住手掌,喝道:“胡說八道,什麼吃燒餅?我問你,這塊東西是誰交給你的?”
小丐道:“我在地下揀個燒餅吃,咬了一口,險……險……險些兒咬崩了我牙齒……”
謝煙客心想:“莫非吳道通那廝將此令藏在燒餅之中?”但轉念又想:“天下有那等碰巧之事?那廝得了此令,真比自己性命還寶貴,怎肯放在燒餅裡?”他卻不知當時情景緊迫之極,金刀寨人馬突如其來,將侯監集四面八方的圍住了,吳道通更無餘暇尋覓妥藏之所,無可奈何之下,便即行險,將玄鐵令嵌入燒餅,遞給了金刀寨的頭領。那人大怒之下,果然隨手丟在水溝之旁。金刀寨盜夥雖將燒餅鋪搜得天翻地覆,卻又怎會去地下揀一個髒燒餅撕開來瞧瞧。
謝煙客凝視小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小丐道:“我……我叫狗雜種。”謝煙客大奇,問道:“什麼?你叫狗雜種?”小丐道:“是啊,我媽媽叫我狗雜種。”
謝煙客一年之中也難得笑上幾次,聽小丐那麼說,忍不住捧腹大笑,心道:“世上替孩子取蚌賤名,盼他快長高長大,以免鬼妒,那也平常,什麼阿狗、阿牛、豬屎、臭貓,都不希奇,卻那裡有將孩子叫為狗雜種的?是他媽媽所叫,可就更加奇了。”
那小丐見他大笑,便也跟著他嘻嘻而笑。
謝煙客忍笑又問:“你爸爸叫什麼名字?”小丐搖頭道:“我爸爸?我……我沒爸爸。”謝煙客道:“那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小丐道:“就是我,我媽媽,還有阿黃。”謝煙客道:“阿黃是什麼人?”小丐道:“阿黃是一條黃狗。我媽媽不見了,我出來尋媽媽,阿黃跟在我後面,後來它肚子餓了,走開去找東西吃,也不見了,我找來找去找不到。”
謝煙客心道:“原來是個傻小子,看來他得到這枚玄鐵令當真全是碰巧。我叫他來求我一件小事,應了昔年此誓,那就完了。”問道:“你想求我……”下面“什麼事”三字還沒出口,突然縮住,心想:“這傻小子倘若要我替他去找媽媽,甚至要我找那隻阿黃,卻到那裡去找?他媽媽定是跟人跑了,那隻阿黃多半給人家殺來吃了,這樣的難題可千萬不能惹上身來。要我去殺十個八個武林高手,可比找他那隻阿黃容易得多。”微一沉吟,已有計較,說道:“很好,我對你說,不論有誰叫你向我說什麼話,你都不可說,要不然我立即便砍下你的頭來。知不知道?”那小丐將玄鐵令交在自己手中之事,不多久便會傳遍武林,只怕有人騙得小丐來向自己求懇什麼事,限於當年誓言,可不能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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