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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眉梢上,看到了不祥之氣,我深深地為她擔憂。
又繞到父親的書房前,從窗戶裡看到父親正捧著《夏氏卜經》,一手捻著那美髯須,神情泰然,我定定地看了一會,沒有去打擾他。當他知道我已經學會了“當陽術”,心裡是喜是憂呢?這時穿一身牡丹繡花常服的母親來了,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驚擾了父親,跟著的丫鬟端著一盅燕窩粥。羨慕父親和母親的恩愛默契,腦子裡來來回回想著元宸、盧小煥幾個人,恍恍惚惚地又來到師兄門前。
師兄不在,丫鬟衣兒正呆呆地立在屋裡。
“衣兒?”我輕輕叫她。
衣兒一驚,突然回身,手上一件東西“哐啷”掉在地上,原來是師兄的佩劍,更令我驚奇的是,衣兒臉上竟然有淚痕。
“大小姐,我,我打掃這裡……好亂,林公子……他,他出去了……”衣兒臉色煞白,語無倫次地說著。
慌忙地退出來,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人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奇怪,我們追求的,往往是本不屬於我們、本得不到的東西。這到底是哪一世修來的緣分呢。
天色已晚,我該回宮了。
也許是因為天氣的緣故,惦念這一場大雪後、“彌妃”和她院子裡那些槐樹。索性繞道去了一趟延禧宮。
剛到院門口,就有熟悉的宮女招呼:“今兒是什麼好日子,彌主子這麼招人惦記,弟弟剛來,又有妹妹來,夏姑娘稍等,待奴才稟報彌主子一聲。”
待那宮女歡歡喜喜地去了,我尋思,沒聽說彌妃有一個弟弟啊,再看那院落裡的槐樹,陰氣很大,居然將院子整個壓住了,一定是辛亥鬼日衝上來的鬼氣。這樣的地方住久了,必然會體虛多病。正想作法沖沖邪,彌妃一陣風般地飄了過來。
“熒兒鬼丫頭,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儘管還是那麼清瘦,但彌妃的精神顯然比我想象中好,不過眼瞼青黑,說明體內陰邪沉積已久。
天氣寒冷,彌妃薄薄的白紗裙外裹了件拖地的大紅錦緞棉袍,還是被冷風吹得呲牙咧嘴。她伸出一隻瘦弱的胳膊拉我:“來,進屋看看誰在這裡。”
屋裡是另一番天地——炭盆裡的火苗竄的老高,木炭不時地劈啪迸裂,銅鶴香爐裡燃著不知名的奇香,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火光的陰影裡。
“師兄?!”我驚呆了。
彌妃脫掉大紅棉袍,只穿著一件緊貼著身體的白紗薄裙,把她的曲線勾勒得凹凸分明。我有些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儘管剛見時師兄有點尷尬,但很快又鎮定自若,臉上漸漸生出些城府。
“你看煥弟,兒時就是個泥猴兒,幾年不見,竟出落得這般出息,真是玉樹臨風。”彌妃的眼睛在師兄身上掃來掃去,掩飾不住地喜愛。師兄臉紅了一下,但他的羞澀很快地遮掩過去了。
“還記得小時候咱們幾個玩‘過家家’的遊戲,我和阿恬都爭著做他的新娘,而他每次都只選你一個,死心眼。”彌妃眼含情,語含笑,似乎沉醉在對過去的回憶中。
突然外面人聲嘈雜,彌妃觸電般地跳了起來,慌忙地叫人拿燻貂綴朱緯的吉服,等手忙腳亂地穿上了,外面又安靜了。彌妃樹著耳朵聽了聽,確定那只是路過的轎輦,失望便慢慢爬滿她的臉。她把吉服胡亂脫下,讓人拿下去,然後頹然坐在榻上,先前的精神勁,象退潮一般地退掉了。
“彌姐姐,是皇上要來嗎?”師兄只看這一番忙乎,還不明就裡。
彌妃搖搖頭,臉上擠出一個笑:“皇上,我許久都沒見到了。”
師兄一臉愕然,欲言又止。
彌妃回過神,也許覺得言語不當,忙又說:“煥弟放心,你的事情我一定幫你。不管怎麼說,我這延禧宮曾是皇上最愛來的,我這個貴妃也不是隨便封的。”
師兄點點頭,拱手致謝。他找彌妃求什麼事呢?我拿眼睛詢問他,而他對我有所躲閃。
“彌姐姐,興許皇上是因為失了愛子,心緒不佳。”我理解彌妃失寵的滋味,想辦法安慰她。
“才不是!聽說內務府忙著為皇上選秀,宮裡馬上又來一批新寵!”旁邊的宮女忿忿不平地說。
“奴才,要你多嘴!”彌妃呵斥那個宮女,臉上也有些掛不住,於是話題一轉,說到我的事情上:
“還是熒兒有志氣,年紀輕輕,就官至四品。要不煥弟坐不住呢,也要跟著皇上建功立業。等他將來做了護國大將軍,好配得上娶你這夏卜官啊。”彌妃轉頭對身邊的宮女們調笑說:“以後你等都得叫她‘夏大人’,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