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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的軍隊血洗了苗寨!”
我愣住了,看著皇上。皇上的表情異常平靜,語氣鎮定:
“土司楊維仲率苗民暴動,打下了20多個縣,朕派兵剿殺,有何不對?”
秋依哭著:“我不管!我只曉得是朝廷殺了成千上萬的苗人!這是我的家鄉,自古就聽苗王統管,可是清兵到處駐兵,徵收捐稅,百姓苦得老火,不得已才聚起反抗。可是你,你打敗了苗王后,還要屠殺我的族人!”
我想秋依的話對皇上是一種震動,作為統治者,他永遠不會為因維護政權而下達的屠殺令懊悔,他也沒有機會聆聽死者的悲愴,而現在,拋卻強權的是是非非,當他直面這樣一種聲音,他是否會為那些死於戰亂的無辜的生命而負疚?皇上劇烈地咳嗽起來,劉公公急忙去拍打他的後背……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死如秋花般靜美(92)
“既然一切因朕而起,”皇上透過一口氣,緩緩地說:“你不可難為這位姑娘。把神藥還給她,朕恕你無罪。”
秋依冷冷一笑,眼睛瞥著別處:“現在你們兩條命只有一棵救命草,哪裡輪得到阿婭活命,還不是落到你口裡。”
“你就那麼盼著皇上死?”我支撐著身體,盯著她的眼睛:“即便皇上曾經欠下過你族人的血債,可戰亂已經結束了,現在他若死了,天下又將大亂,受苦的還是百姓。”
劉公公也站了起來,言辭懇切地說:“你應該知道,戰事過後,皇上宣詔免除苗疆的錢糧,永不徵收。苗人之間的訴訟,也依照苗人習俗處理,不拘清朝的律例。皇上仁治,才有了黔苗十多年的安定……”
皇上擺擺手,打斷了劉公公的話:“不要說這些了,你放心,那神藥朕本來就打算先救熒兒。”
“鬼才信你!”
“天子無戲言!”說著,皇上又咳起來。
秋依不做聲,似乎在沉思。
“誰?”突然巴智宜大吼一聲,一個箭步衝向一邊。拎小雞般拎出了一個人。竟然是那個轎伕。剛才一片混亂,我們都沒有注意他早已躲了起來。
“你鬼鬼祟祟地,在幹什麼?”巴智宜喝問。
那轎伕忙跪下磕頭,嘴裡還唸叨著:“萬歲爺,小的真的沒有拿那神藥,真的沒有哇。”
此地無銀三百兩。段燕北縱身躍起,手起劍落,恰到好處地削掉了轎伕頭頂的頭髮,冰冷的劍背滑過他的頭皮,那轎伕嚇得哭爹喊娘:
“萬歲爺饒命勒,饒命勒,神藥是那女人偷得,藏在岩石後頭,被我看見哈,我怕讓蝙蝠叼走哈,才揣在懷裡勒。我不敢拿咯,不敢咯!”說著,他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拿出了那株小草。
段燕北一把奪過來,趕忙送到我手裡。我欣喜地舉起小草,經過這麼多周折,它終於又回到我的手中,竟然還是那麼碧綠舒展,如同剛剛採摘下來,我相信它一定有著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
“皇上,你快服下。”
“熒兒,你快服下。”
我與皇上啞然失笑,眼睛都忽地溼了——我們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我只是皇上身邊一個過客,能夠在危難時刻得到他如此厚待,我已經知足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如果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我別無選擇。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劉公公,他顯然明白我的意思,眼睛中竟然也泛出了淚花。
“你們幹什麼?朕不要吃藥……先救熒兒……”皇上的掙扎是沒用的,長命草被我揉碎,在眾人的幫忙下,灌入他口中。皇上一時急火攻心,昏了過去。但是他的臉色已經由青轉紅,脖子上的傷口流出黑色的毒膿。我與劉公公一起,幫他擠毒,然後包紮好傷口。一切處理妥當,我已經心力交瘁,體力不支地倒在地上。
這時,我聽到秋依嚶嚶的啜泣。
六子喝罵:“心如蛇蠍的女人,你還有臉哭哈?”
秋依抬起淚眼,望著我說:“阿婭,我不想害你死,可是我真的沒得解法,這是阿爸傳給我的銀針蠱,是至陰至極的情蠱,男人受得,女人受不得。誰叫你撮笨,自己硬硬來受。”
我微微一笑,氣若游絲:“我明白,秋依。其實我知道,你也不想他死的。”
秋依聽了,哭得更厲害了。她捂住臉,淚水順著指縫流淌著:“一個女子一生只能用一次情蠱,我若不愛他,怎會下給他,可是他卻偏偏是我家世仇,如今我殺不了他,只有被他殺勒,只求他放過龍得訥和族人,他是好人咯,啥子都不曉得。”
我點點頭,用盡最後的力氣對劉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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