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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離去。
“喂,喂。”
任意卻沒有追上去解釋,他聳聳肩,關上門。
諸辰起來了,“誰那麼早按鈴?”
任意不打算瞞她,回說:“周專。”
諸辰一愣,緩緩坐下。
任意說:“你追上去還來得及。”
諸辰揉揉麵孔,她自覺老大,累得慌,已經沒有力氣懇求,解釋,抱怨,或希祈獲得寬恕,明知損失吃虧,也只得順天應命。
她低聲說:“算了。”
任意趁這機會與她攤牌:“朋友之中你總愛他多點。”
“因為他擅長幫我寫功課,一次講師起疑,鄭重警告過我才停。”
“你十分關心他起居。”
“我也關懷你。”
這是真的,說完這句諸辰黯然站起來,與任意緊緊擁抱。
任意輕輕說:“我再也不會看其他女孩子。”
諸辰忍不住微笑,“做不到的事不用掛嘴上。”
任意訕訕地。
諸辰說:“我得回報館工作。”
這時電話響起,諸辰一聽,臉色謹慎。
對方這樣說:“諸小姐,我是唐天顥,請你來舍下一次。”
“現在?你有話說?”
“我們見面再談。”
“給我二十分鐘。”
諸辰丟下兒女私情,撲出門去,在車上她與老總通電話:“我此刻往唐天顥律師住宅,她在八時零十分打電話到我家要求見面。”
老總立刻接上去:“她是關鍵人物。”
“正是,唐律師與男友張漢碧掌握子洋集團若干內幕。”
這時,有人走近他身邊,與他說了幾句話,他聲音變了,對諸辰說:“聽著,我剛剛收到訊息,張漢碧昨晚在獄中自縊身亡。”
諸辰一聽,情緒大亂,車子在路中央走之字,尾隨車輛喇叭紛紛響起。
諸辰把車駛到一旁。
“諸辰,唐律師想必也已收到訊息。”
“所以她有話說。”
“她的語氣如何?”
“相當平靜。”
老總這樣說:“諸辰,我立刻派同事與你會合,我找大塊頭張人脈與你一起,你要當心。”
諸辰已落下淚來。
她第一次訪問張漢碧的情況歷歷在目,只覺張律師才華出眾,是人中之龍,堪稱社會棟樑,誰知轉眼成囚犯,今日更死於非命。
諸辰頭次嚐到人生無常滋味。
怪不得華人傳說地府有鬼卒名叫無常,專拘人往陰間,無常的確至為可怕。
她以極高車速趕往唐宅,險象環生。
停下車,諸辰到小洋房前按鈴。
半響,無人應門。
這時,諸辰發覺大門虛掩。
她揚聲,“唐律師,我來了。”
諸辰推門進屋。
傢俱陳設與上次一模一樣,物是人非,諸辰惻然。
客廳與書房均靜悄悄。
諸辰起了疑心,明明鄭重約好在家裡見面,人去了哪裡?
她大聲叫:“唐律師,唐律師,我上來找你。”
寢室也無人,窗戶開著,諸辰走近,撥開淡褐色真絲窗簾,往後園看下去。
她見到小小腰子形泳池,慢著,水上飄著一件睡袍,輕輕上下浮沉。
不,不,不是衣服,電光石火間諸辰明白了,她雙腿如站冰窖中,簌簌發抖。
是人,是一個人浸在泳池裡。
諸辰奪門而出,奔下樓去,一個踉蹌,向前僕,眼見就要滾下樓梯,一個大個子飛撲上來接住她。
那正是同事張人脈。
諸辰蹲在地上一時不能動彈,她聲嘶力竭叫出來:“快打三條九,有人在泳池遇溺。”
諸辰掙扎著起來,推開長窗,跳進泳池,抓到睡袍,托起唐天顥頭部,一看,知道她已無生命跡象。
諸辰用力把她拖往池邊,與同事把她託上岸,兩人全身溼透,不住喘氣。
張人脈真是好人,還努力施救,可是唐天顥已經失救。
這時,警車與救護車已經趕到。
諸辰渾身顫抖得如一張落葉,她足踝因扭傷其痛無比。
她接受警方問話,併到醫院敷藥。
老總看到她時,她一句話說不出來。
老總低聲問她:“你可以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