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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骨子喉嚨內咯咯有聲,像是有吐不盡的濃痰,在內面翻攬,令人噁心。這是他動用自己本門的“枯骨功”的前奏,外人不得而知,除非是與他交過手的一方。
藍秀雖然並不熟悉枯骨幹的功力,也不瞭解他的淵源,但卻本能的眉頭緊皺道:“令人作嘔,這功夫居然有人學,豈非怪事。”
對於枯骨子,真是一種天大的侮辱。他再也不能忍耐,原先要等著看藍秀出手,瞧出她的門道的企圖至此煙消雲散,肩頭微振,手中拂塵挽出丈餘大小的寒光,像一棚銀杏花似的,向藍秀立身之處撲到。
藍秀雙目凝神,忽的一扭。白影由月光斜照之下,已移位到山蔭之處,快如脫兔,比脫兔還要快。
枯骨子成名多年,對於藍秀摸不清底細。
而今,一招出手,敵影即逝,心知這年輕的女郎,輕身功夫已練到了飛絮落花的地步了。不是一般高手所能望其項背,加上五行步位的交換生克,越發難以捉摸。
因此,枯骨子冷笑一聲,心中暗喜。
他之所以沒有被藍秀神妙難測的移位功夫吃驚,反而心中暗喜。
是由於他料定藍秀之所以不亮兵器,一定是在兵器上修為不足,全仗著閃躍騰挪,輕巧的走避來使敵人摸不到邊際。另外,藍秀曾誇說“十招之內”,含義是要累倒對方,相機還擊。
最令枯骨子滿心欣喜的是,他認為白己是道家,陰陽八卦、五行生剋,自己滾瓜爛熟,算得是專家,不難利用這一點,來使藍秀就範。
因此,他冷笑連聲道:“班門弄斧,在關老爺面前耍大刀,看你往哪裡走!”喝聲之中,一招“回水換波”,先是斜掃,半途中間忽的收招猛然平掃。
這是一招雙式,虛實交用。也是由坎門忽轉兌宮,五行中‘生”“死”交替的狠毒招數。
換一句話說,先用“掃”式引起藍秀的閃躲去路。讓出“生”門來,招演半途,“掃”式不變,已由斜地裡化為平掃,也把八卦圖形“扭動”,將“生”門完全封住,留下“死”門,引藍秀上鉤。
藍秀若呈硬往“生門”移位,無異自投羅網,送到枯骨子的拂塵之下,根根拂塵,如同根根鋼錐,迎面砸下,大羅神仙也難消受。
藍秀若是隨機應變,折腰扭身,正好將整個後背獻在敵人的拂塵之下,硬接一招,難逃骨斷根折的厄運。
枯骨子分明見到藍秀已被罩在拂塵影中。
因此,越發得意,自信所料不差,一拂落實,用了七成以上的內力,拼命連掃帶砸,口中吼道:“著!”
“轟!”
“嘩啦!嘩啦!”
“砰!噗噗噗……嘶……”
一聲大震,一陣亂響,怪異的嘶嘶不絕。
水花四濺,瓦片紛飛。
一個偌大的金魚缸,被這一拂塵砸得稀爛,幾隻龍頭鳳尾的暴眼金魚,冗自在落葉滿地上跳蹦個不已,連枯骨子也濺滿了水,還有一些水草。
他這失手—招,乃是很難堪的事。
更難堪的是,藍秀卻在他身後道:“可惜這一缸名貴品種的金魚,在深山裡再也找不到第二缸了,何必拿無知的魚來出氣呢。”
這比一耳光打在他的臉上還要令他難過。
枯骨子咬牙切齒,一聲暴吼:“氣死我也!”他已顧不得武家的規矩,翻身回手,拂塵漫天花雨的兜頭砸下。
藍秀冷冷一笑道:“道人,你的真功實學,姑娘我已欣賞到了,把你原來的陰謀詭計使出來吧!”
她口中說著,雙掌一合,略一凝神,忽然前推急兮。
柔和地,緩慢地,一大片隱隱而出的力道,像一面牆,一面盾牌,一朵淡談的雲。
把枯骨子拂塵的力道,不但完全抵制住,而且化解掉,每根拂塵上的長鬃,本是夾著無比力道,好比鋼錐。但這時都立刻垂了下來,像盛夏正午烈日照耀之下的柳枝。
枯骨子怎能不心膽俱裂。他忙不迭倒退三步,失神的吼道:“你!你這是什麼功夫?”
藍秀微微而笑道:“桃花初綻!”
“桃花初綻?”枯骨子喃喃的說著,雙目中碧綠光芒不停閃動。
藍秀又道:“桃花九轉的功大之一,桃花初綻,不過是一招起式,要是用到‘桃花怒放’,可能你更要消受不下了!”
枯骨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