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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那身影像一道飛矢,又像一顆流星,穿過傾瀉而下力有萬鈞的瀑布水簾,竟然如同一枝飛鏢射穿紙糊的窗檻,輕飄飄的。
更令人吃驚的是那身影一身宮裝,紗襟飄逸,並未被凌空下瀉的水濺溼。這份快,這份輕巧,這份俐落,令人乍舌。
那身影從瀑布水簾之中穿射而出,凌空三疊,衣袂微振之下,像一片落花,落在積水成池的岸邊一人高的矮樹之上,四下略一打量,然後低聲叫道:“可以出來了,試著穿出水簾,快……”
她的聲音不高,嬌滴滴的,在澎湃的瀑布衝擊之下,近在咫尺,也聽不清楚,除非她用的傳密功夫。
可是,隨著她的活落音,嗖!嗖!破空之聲連番而起,水簾中射出兩道人影。
常玉嵐在前,沙無赦銜尾,兩人的功夫,顯然的不如先前那條俏影,無論在速度、輕巧,都似乎差了一大截。
同時,兩人穿越池水,身影已漸漸的下墜,十分勉強的飄向對岸,分明吃力的攀住池邊的粗枝,只差沒有墜落水中。
常玉嵐舉著樹枝的雙手無力,縱身飄落草地之上,微微喘息,紅著臉道:“藍姑娘。看來雙狐這麼一點,我的傷勢必須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復原。”
先前的那條俏影,原來是神秘莫測的“桃花仙子”藍秀。
藍秀十分沉靜的道:“你比沙探花復原得要快。”
那邊的沙無赦雙手攀著樹枝,還在喘著大氣,分明十分吃力。
常玉嵐劍眉深鎖,朗聲道:“沙兄,你的體內真力可以凝聚了嗎?”
沙無赦氣喘噓噓的道:“難!難!我是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了。”他是玩世不恭成習,說別這裡,又哈哈一笑道:“人不死,債不爛,這筆賬我沙無赦早晚要算的!”說著,像打鞦韆的樣子,一個迴盪,借力穿身落在如茵的草坪之上。
藍秀盈盈一笑道:“你們兩位一向不是很開朗的嗎?怎麼一個憂心忡忡,一個耿耿於懷,分明是撇不開放不下,往日的瀟灑哪裡去了。”她口中說著,緩步走向草坪,擇了一個平坦的大石,施施然坐了下來,柔荑微揚,招招手對常玉嵐與沙無赦道:“兩位坐下來。”
常玉嵐苦苦一笑道:“又要我們用功?”
藍秀道:“是少不得的。”
沙無赦紅著臉道:“半個月每天枯坐半天,是我出孃胎以來從未有過的悶人功課。”
他二人口中說著,已緩緩的走向藍秀身側,分為左右盤膝跌坐在草地上,閉目垂睛,雙手虛按在自己的膝蓋之上,如同老僧入定。
藍秀的粉臉之上,忽然失去了開朗的神情,變得十分凝重,審視了一下左右端坐的常玉嵐與沙無赦,緩緩的道:“練氣的武者,最忌心有怨懟。沙探花的一股怨氣難以遏止,沉心靜氣之時,尚且透過靈明,使人有殺氣騰騰之感,應是不吉之兆。”
沙無赦忽的一睜雙目,咬緊牙根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我不怪長白雙狐心狠手辣,只恨司馬駿手段卑鄙,這筆賬今世不能善罷干休!”
藍秀微笑道:“沙探花,幸而長白雙狐對二位別有用心,手上還有些分寸,破了二位武功勁穴,身體沒有絲毫影響。血海若果真的被刺,你們非死即殘,哪有什麼算賬討回公道的機會。”
她口中說著,忽的雙掌連連搓揉,突然藕臂左右一伸,右掌按上常玉嵐的靈臺,左掌卷在沙無赦玉枕腦後,口中嬌聲道:“我來引導,二位各運真力,氣衝肋下,遊走血海。”
常玉嵐的臉色凝重,放在雙膝上的手掌,微拾虛按在丹田之上。依言運功,順著體外藍秀上掌所傳來的徐徐緩流,引動真氣,依言如法炮製。
沙無赦也是內功的行家,無奈只因心中怒氣難平,雖也依照藍秀囑咐,竭力按捺下衝動的怒火,一時哪能平靜下來。
藍秀豈能沒有感覺。她低聲道:“沙探花,這是事關重要的時刻,必須沉靜,我不能多所囑咐了。”
林蔭一片寂靜,飛瀑流泉的雷鳴吼聲,引起群山響應,回聲四蕩,此外,靜寂得連一片落葉離枝之聲,都可以清晰的聽到。
足有盞茶時候,藍秀的粉臉由紅轉白,由白變黃。
常玉嵐的頂上繞著一閉白霧,聚而不散,額上的汗珠有黃豆大小,像清晨花葉上的露珠,滴滴分明。
沙無赦的面色蒼白,汗水如同大雨淋淋而下,額頭、鬢角,儼然小溪,流到領子上,把一身淡黃的長衫都透過來貼在身上。
藍秀的娥眉緊顰,鼻孔小哼了一聲,緩緩收回雙掌,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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