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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現,王旦、陳堯叟、丁謂等人早已分列在玉輅之前。宦官周懷政等擁著趙恆從大慶殿向乾元門走過來。趙恆身穿禮服,披著黃袍,足踏黃靴來到門口,王旦跪奏道:
“啟奏陛下,天書載於帝輦之上,請陛下御檢!”
趙恆走到輦前掀了掀簾子,見金匱端放在車中,於是後退兩步,跪在車前,虔誠地對著金匱說道:
“皇天在上,降臨天書。大宋皇帝臣趙恆躬奉天賜,徑往泰山,大祭之禮,天可為證!”
言罷,又朝金匱叩了三叩,王旦等人隨之拜叩,齊聲呼道:“大祭之禮,天可為證!”呼畢,王旦將趙恆攙扶起,說道:“陛下,趁此吉時,登車吧!”
趙恆登上玉輅,周懷政連忙將簾子放好,隨在車旁。
“出宮!”隨著王旦一聲呼叫,宮門大開,伺候在門外的數百禁軍在楊崇勳的指揮之下一齊起步,刀槍林立,好不威武。直到禁軍最後一隊朝前邁去,錦車、玉輅才緩緩啟動,大隊人馬就這樣浩浩蕩蕩出了汴京城,直奔陳橋驛而去。
從陳橋驛到泰山的所有驛站都做好了充分準備,甚至不少驛站修葺一新,故而隊伍所到之處,接待之事都處分得十分妥帖,絕無一點兒差錯。為了顯示祭天大禮是恩澤及民,這一路趙恆不斷地發出聖命。兩天之後抵達長垣縣時,趙恆即命長垣縣令:自即日起至封禪禮畢,凡有罪之民,不準殺戮一人。次日到了韋城縣,早在泰山之下伺候的封禪制置使王欽若派官來言:泰山之上芝草再生者甚多,一片祥瑞之氣。趙恆高興之餘,又命韋城縣令即日大赦,甚至死罪者也可減刑。到達鄆州之後,負責把昊天上帝玉冊提前安放在乾封縣奉高宮的禮官飛馬來報,說玉冊剛剛安放完畢,宮外頓時祥光四起,移時而畢。趙恆又是喜從中來,即命鄆州知州組織當地百姓,有願隨駕東封者,官給食住。他這麼一高興,本已延綿數里的隊伍又增加了數百人!一路上觀看者夾路而立,有的甚至跟在大隊之後走出好幾裡。
十七天後,趙恆抵達了泰山腳下,王欽若命人將從泰山上採集的紫芝三萬多株獻到趙恆面前。面對種種祥瑞,趙恆十二分動容,命兗州通判把這些芝草收護好,又率王旦等人來到奉高宮,在昊天玉冊前焚香禱拜,虔誠有加。什麼是昊天玉冊?說白了就是寫給上天的那份祭詞,因為裝裱成青色以像瑞玉,故稱玉冊。
泰山腳下的行宮重新修過,趙恆甚為滿意。按照封禪大禮制度,他要在行宮裡齋戒三天。直到第四天的凌晨,趙恆才開始登山,初時道路平坦,可乘坐小輦而進,其後道路越來越險,只能棄輦而行。王旦、王欽若、陳堯叟、丁謂等護持於前後,周懷政等宦官則手捧昊天玉冊和太祖趙匡胤、太宗趙光義的真容緊緊跟在後面,隨行官員氣喘吁吁地跟著往山上爬,而所有儀衛都暫留在了山下。
山腰間也修建了臨時幄殿。趙恆等且行且住,來到幄殿時,天色尚早,侍從官把趙恆引進幄內休息進食,剛剛躺了一會兒,他又待不住了,出幄在山間信步。兗州通判連忙跟上前去,隨在趙恆身後,為他解說諸處勝景。王旦雖很疲憊,也只得陪在趙恆身後,一直走到玉女泉邊。
“陛下,此泉之水甚為聖潔。”通判說道。“以此水盥手,可以留香百日。”
“真的?”趙恆俯視著汩汩清泉問了一聲。通判忙命隨從舀出一盆泉水,端到趙恆面前。趙恆在盆裡洗了洗手,揩乾之後,嗅了嗅,說道:“果然是清香襲人,列位愛卿,都來洗一洗!”
王旦、陳堯叟等不敢違命,先後上前,都洗過了。此時趙恆又走到另一崖壁之下,聚精會神地欣賞著崖間的石刻。
“王愛卿,你過來看看,此碑筆法甚為遒勁啊!”
聽得趙恆發話,王旦還沒來得及擦手,便急匆匆地跑了過去,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說道:
“陛下,這是唐玄宗親筆所書的《封禪記碑》。玄宗不僅是一代英主,其法書也頗有勝人之處!”
“唔,你詳細說給朕聽聽。”
“玄宗之時,學士們相沿著一種柔媚之體,相互標榜,自以為是。玄宗以為法書當以豪宕為氣,故銳意而作章草和八分書,與翰苑媚體相抗。世人稱其書如其人!”
第五十二回 封泰山終成大禮(2)
“嗯,有道理!”趙恆故作內行地頻頻點頭。“怪不得朕見此書,感到有一股英發之氣!”一扭頭見王旦累得直咧嘴,這才若有所悟,說道:“眾愛卿暫且休息,明日一早,隨朕登頂!”
次日凌晨,周懷政等匆匆忙忙把通天冠、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