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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公主一邊往廳內走,一邊瞪著跟在她身後的老僕,斥道:“走開!”好像她就是這裡的主人。老僕被她罵得摸不著頭腦,只得溜身退到廳外把門關緊。
“徐大人,我今天又來找你訴苦了,你必須好好聽著,不許走神!”芭蕉夫人不等徐鉉應答,便指著自己的左額說,“看見了嗎?張洎那個賊囚徒硬是拽著我往牆上撞,頭都快被他撞碎了!”
徐鉉瞥眼看了看,見她額上有點青暈,全然沒有她說的那麼嚴重。
芭蕉公主又捋起袖子,將纖纖的玉臂伸到徐鉉眼前:“看見了嗎?這青一塊紫一塊的,都是張洎的傑作!這該死的傢伙,居然敢打我!哼,我這輩子還只捱過他一個人的打。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該讓劉把他扔進鱷魚池裡,讓鱷魚把他撕成肉條兒,那樣子看上去一定很開心!”好像張洎真的被鱷魚吃了,說到痛快處,竟格格地笑出聲來。
“張大人為什麼要打夫人呢?”徐鉉不知道該說什麼,胡亂問了一句,其實他心裡明白得很:一定是芭蕉公主把她到自己這裡來的事情添油加醋,張洎才會發這麼大的怒。
果然不出徐鉉所料,芭蕉公主又是一陣開懷大笑,笑夠了,才朝徐鉉詭譎地擠了擠眼,說道:
“張洎那賊囚吃醋了!”
“哎呀,夫人,你可把徐某坑害得不淺啊,徐某一點也沒有做對不起張大人的事。你!”徐鉉急得直搓手。他這副窘態,又逗得芭蕉公主忍俊不禁。
“張洎巴不得早一天甩掉我,我剛才說他吃醋,是逗你玩呢!不過徐大人,我覺得你太冤了,其實你碰都沒敢碰我一下,可你拈花惹草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你真是倒死黴了!”
“都是夫人惹的禍!”徐鉉恨恨地瞪了芭蕉公主一眼,卻見她還在直勾勾地注視著自己,那雙眼睛的威力實在太大,使憤怒的徐鉉一下子又軟了下來。大概是芭蕉公主也發現了徐鉉的惶惑,竟站起身來到徐鉉身前,近得再往前一步就要相撞了。徐鉉本能地想把她推開,但兩腿發抖,好不容易才從凳子上站起來,又覺得心口跳得厲害,雙臂根本沒力氣抬起。
芭蕉公主的笑容帶著狡黠,帶著慾望,也帶著嘲諷,輕聲說道:
“你真是個呆頭娃娃,拿出和大宋皇帝吵架的勇氣來嘛!怎麼了?難道還得我來教你?”
“不不不!”
“那還不快把我捏成碎塊兒!我都等不及了!”芭蕉公主緩緩地閉上雙眼,紅紅的小嘴唇撅了起來,可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當她重新睜開眼睛時,徐鉉依舊傻呆呆地站著。
“告訴你,我今天來不光是想在你榻上打滾兒撒歡,我還要在你懷裡打滾兒撒歡呢!”芭蕉公主說罷,果真環彎著雙臂,把徐鉉的脖項死死地勾住了。此時的徐鉉縱然有天大的力氣,也無法再掙脫了,儘管他知道自己再往下走一步便是萬丈深淵,但這一刻,明知道是深淵,他也剋制不住,只能狠下心來往下跳了!他用盡力氣把芭蕉公主的纖腰緊緊地摟住,恨不得將她攔腰折斷……
“老爺!老爺!”門外又傳來老僕的叫聲。
第七回 趙德昭舉酒陳情(2)
徐鉉像被閃電猛擊了一下,倏地把芭蕉公主放開,嚇得舌頭都不會打彎了,像剛學講話的孩子一樣顫聲問道:
“什麼事?”
“武功郡王府上來人了!”老僕還是那腔濃濃的鼻音。徐鉉看時,發現門縫裡插進一張名刺。他走過去拾起來,開啟一看,的確是趙德昭來請他到王府飲宴的小柬。真是見了活鬼!上一次芭蕉公主來,趙德昭不期而至;今天芭蕉公主來,趙德昭不偏不正又在這當口兒上讓他去赴宴,這也許是福禍相倚,天意冥冥。不過王命急宣,他是絕不敢耽擱的。懷著深而又深的遺憾,同時懷著深而又深的慶幸,他學著芭蕉公主的詭譎朝她攤了攤雙手:“太不巧了!”芭蕉公主把腳狠狠地朝地上一跺,罵道:
“該死的郡王!該死!”覺得不解氣,又朝徐鉉輕吼:“還有你!該死的徐鉉!告訴你,我今天不走了,等你飲酒回來再做道理!”
徐鉉覺得她是在說氣話,也顧不得她,穿戴齊整,騎著瘦馬直朝武功郡王府而去,此時天色已經昏暗。
郡王府的門吏把徐鉉引進偏廳時,徐鉉發現除了趙德昭外,還坐著一位老將軍,他不認識。
趙德昭顯得精神煥發,起身招呼徐鉉落座,又為他介紹道:
“兩位大人彼此不熟,這位是鼎鼎大名的宋偓宋將軍!”
“久仰將軍威名!”徐鉉說了句客氣話,拱手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