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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避忌諱,常見的如皇帝的名字,別人是不能用的,也不能同字同音,這就是“諱”。
盜墓是不光彩的行為,盜墓史在正統的學者看來是一種“穢史”,是不予研究的。所以,盜墓行為往往被史家“諱”掉,特別是帝、王、將、相、臣、儒……這些所謂的尊者、賢者的盜墓行為,很難在正史中找到完整的記述。
如,東吳大帝孫權,即便是三國迷,也多不知道孫權還是一個“盜墓賊”。在陳壽的《三國志》上,連蛛絲馬跡都找不到,隻言片語也無。他盜南越王墓,僅見於晉人王範的《交廣春秋》。《交廣春秋》已佚,後人從《廣東新語》等舊籍轉引中,才瞭解到孫權盜墓真相。
再如,曹操盜墓。曹操是中國盜墓史上不可或缺的人物,是一位盜墓名人、狂人,中國最早的專職盜墓者——“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就是曹操發明的。但在《三國志》上,同樣不見記載。
《三國志》記事過於簡單,皇帝看了都不甚明瞭。南朝宋文帝劉義隆便下令,要當時的大學者裴松之作補註。裴松之在《三國志·魏書》(卷六)中補註“建安七子”之一、陳琳的事蹟時,引了東晉史學家孫盛編撰的《魏氏春秋》裡文字——
“又梁孝王,先帝母弟,墳陵尊顯,松柏桑梓,猶宜恭肅,而操率將校吏士親臨發掘,破棺裸屍,略取金寶。至令聖朝流涕,士民傷懷。又署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所過隳突,無骸不露。”
因為這段補註,曹操盜墓一事,才被揭開老底,為後世知曉。
即便正史上有記載,也多惜墨如金”。石勒、石季龍(石虎)這對叔侄皇帝,都是盜墓狂人,他們在當皇帝前後,曾將中原一帶包括帝王陵在內的許多墳墓都盜毀了。史書上對他們的盜墓行為,記述算是較為詳細的——
勒及季龍並貪而無禮,既王有十州之地,金帛珠玉及外國珍奇異貨不可勝紀,而猶以為不足,曩代帝王及先賢陵墓靡不發掘,而取其寶貨焉。邯鄲城西石子岡上有趙簡子墓,至是季龍令發之,初得炭深丈餘,次得木板厚一尺,積板厚八尺,乃及泉,其水清冷非常,作絞車以牛皮囊汲之,月餘而水不盡,不可發而止。又使掘秦始皇冢,取銅柱鑄以為器。
但就是這段文字,裡面也埋下了很多謎團。如石季龍在盜掘秦陵時,是如何盜的,取出的銅柱到底是何物,均無說明,以致於現在好多學者認為,《晉書》所記石季龍盜秦陵的文字不準確。如果房玄齡、褚遂良、許敬宗這些唐代大學者,在監修《晉書》時能多著墨幾分,恐怕就不可能有現代學者的爭議了。
我寫《中國人盜墓史》,便是想將被中國古代史家有意無意“春秋”了的所謂“穢史”找出,初步形成一個“中國人盜墓史綱”,以彌補一下歷史的缺憾。
或許有讀者看過本書後會說,《中國人盜墓史》好像是“中國盜墓者列傳”。確實是這樣,這就是一本“盜墓者群體傳記”。為什麼這樣寫,其中有一個插曲。作客山東衛視《不亦樂乎》節目時,主持人大兵問我,什麼樣的人可以成為盜墓者?我當時就告訴他,什麼樣的人都可能成為盜墓者,上至帝王將相,下致黎民百姓,只要有機會和條件時。《中國人盜墓史》實際就是在回答大兵的提問,我找出了21位不同身份、不同地位的古代盜墓高手、毀墳強者、發冢狂人,讓讀者看到盜墓的“廣泛性”和“嚴重性”。
需要說明的是,因為受資料和水平的限制,加上成稿時間的倉促,希望的和寫出的可能有不小的距離,敬請同行、專家批評批評、指正。
最後,我應該感謝一下上海電視臺,不然就不可能有《中國人盜墓史》的出版了。再要感謝南京博物院前院長、已82歲高齡的梁白泉先生。
我與梁先生因“南圖新館私埋六朝宮城遺址事件”而結緣,當我想請一位權威專家給我“撐面子”時,我首先想到了梁先生。但我擔心梁先生的身體,不好意思打擾。便請江蘇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季士家先生給梁先生打電話,先問問情況。聽說我想請他作序時,梁先生當即答應了,我這才帶著書稿前去府上拜訪。聽說出版時間緊張,梁先生第二天就寫出了2000多字、頗有深度的《序》來。當我拿到梁先生工整寫在稿紙上的《序》時,我是一種說不出的感動,祝梁先生健康長壽!
倪方六
2009年7月
於南京莫愁新寓鬱金裡
帝篇 六大盜墓皇帝”
《詩·小雅·北山》 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此即是後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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