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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情理?”
“危險係數太大了,不可見因素太多,根本沒辦法反覆來幾次練習。而這麼細緻的活,沒有經常操作練習很容易失敗的,而一失敗就全完了,”我癟癟嘴:“書生造反,三年不成。他們寫的東西因為不是自己親自來,沒法體會切身感受,所以有些地方在我們警察看來就很不可行了。所謂密室,在現實裡的密室最容易操作的應該就是暗道,在小說裡因為這樣顯得太簡單太容易被發現不夠刺激,所以一般作者都不會這樣寫。以前讀到一個傢伙,寫一個密室是兇手藏在屋子裡,等外面的人進來再混跡在其中。你知道這樣邏輯上沒錯,現實中風險有多大,多不可能。我辦過的案子、查過的資料,見過心理最變態的傢伙,就是強姦十四歲幼女的。分屍案已經是萬里挑一,反正我們大隊沒遇見過。至於要冒極大的風險膽大心細地和自己製造的屍體困在一處,來製造所謂的密室,拉倒吧。”
金惠生點頭道:“說起來,這些寫推理小說的沒有親身去犯法實驗,而只是把心裡的陰暗想法付諸在紙和筆上,倒是很對得起社會了。要他們突然一天全體覺得這樣不過癮,還是自己親自上陣,每個人都像自己筆下的人物的膽量手法,加上千奇百怪的構思,殺個人盡是密室啊不在場證據啊之類的不可能犯罪,全世界的警察估計都會瘋掉的。”
“別扯遠了,現在怎樣?這個廁所?”
“嗯……我同意你的觀點,”金惠生道,“暗道是現實中最容易操作的,但也最容易被發現。但現在這個廁所確實並沒有什麼暗道存在。說實話我倒以為,不能一棒子把所有推理小說都打死了。”
“怎麼講?”
“就像福爾摩斯《雷神橋之謎》一案,雖然不過是文人想象的一個故事,一個短篇小說,但卻收入英國警官學校教材之中,一直用到現在。現實中的罪犯是人,寫推理小說的也是人。既然都是人,在設計犯罪的時候,思維就會有相通的東西。我也看過不少推理小說,你知道密室也是分流派的嗎?”
“這我知道,”我點頭道,“機械類的和心理類的,機械類用巧妙的機關來製造密室,心理類則利用人們心理的漏洞來製造密室。”
金惠生道:“這個分類還不夠完善,要我說的話,還有一種是無意類的。”
“無意類?聽上去就是心理類。”
“不完全是。不管是機械類還是心理類,都是罪犯有意為之的,都是有意製造的密室,用不可能犯罪來挑戰警察。不過還一種卻是無意的,沒有人來刻意製造所謂的密室,只是因為人們心理的漏洞和種種巧合,而形成了這個密室。我看過的推理小說,日本的密室案件大多是有意為之,比方說比較出名的本陣殺人案,好像日本盡出些希望用人的性命來挑戰智力極限的變態;而歐美的密室,則溫和一些,以黃室案為代表的,似乎更推崇無意密室。”
“你的意思是,這是無意密室,只不過是因為我的錯覺或者漏洞,才產生的。”
“更可能是因為我們看過太多關於密室的東西,心裡事先有了關於密室的概念。如果找個普通人來,說不定不會這樣困惑了。”
“那麼……”
“這是個好機會,你肯定已經想到了是吧?”金惠生忽然道,“這可是個逃走的好機會啊。既然那司機能上下自如,我們也……”
“沒錯,我正是這樣想的。”
金惠生非常理智地拒絕了和我一起逃走的提議,正如他分析密室時候清楚的邏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支援和我一起逃走這樣的體力活。我唯一能做的,則是承諾在第一時間回來營救被困在這裡的他。
他只能做一件事情,就是幫我想通這個密室解密的鑰匙何在。
在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我忽然發現一件事情:金惠生有出乎我意料的推理能力,還是個推理愛好者,而羅衛民其實也有類似的愛好。我清楚地記得在曹護慘死的那天晚上,羅衛民對聽見李護歌聲的事情發展出自己的一套陰謀理論來。當時並不在意的我將此歸咎於作家的陰謀理論情節,但現在想來,恐怕不是每個作家都具備這樣的嚴密推理能力,或者興趣愛好。
這算不算我們三個的另一個共同點呢?
所以當吃晚飯的時候我將這個結論透露給羅衛民,他對此表示出的坦然反而讓我加深了對他的懷疑。
“這不奇怪,”他道,“既然是以意識交流來作為傳播途徑的疾病,顯然邏輯思維強一些的人更會容易感染。所謂意識這個玩意兒,不能就是無數資訊以邏輯的形式疊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