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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麼了?”程邑的聲音像老化的機器,乾澀僵硬。
“我媽也走了。”章啟的聲音更苦,沙啞低沉,再也無法輕鬆的吐出自己熟悉的語言,“車禍。”
太突然。
沒人準備好去接受。
可是你媽前幾天還在和我媽聊天。
你媽前幾天還在誇讚被我看不起的你。
伯母她,還充滿活力,還……還沒準備好將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她打電話叫我把飯放進電飯煲裡,我等了好幾個小時……正在埋怨她……幹嘛這麼早就叫我做飯。”章啟全身顫抖著,淚水從聲音裡噴洩而出,“有人給我打電話……問我是不是她家屬……他們說那個司機跑了。”
“我不會,我不知道怎麼做,他們叫我去殯儀館,我不想去。”
所以我們到底有什麼不同?
為什麼我就要承受這些?
所以我們到底有什麼不同?
為什麼就只有我如此孤單?
所以我們到底有什麼不同?
為什麼你可以這樣驕傲的生活?
“章啟。”程邑用雙手環抱住他,他和章啟一樣,不知所措。
懷中的抽泣和顫抖一直未停止,陽光從那些低矮的房屋之間鑽出來,將一切鍍上它的色彩,炫耀它有多溫暖,鄙視一切黑暗和陰霾。
所以說,它到底有什麼好驕傲的?
黑暗和陰霾,到底為什麼會這樣眷顧一個人,到底為什麼這樣糾纏著一個人,憑什麼讓這一個人被溫暖和光明遺棄?
程邑媽媽幫著章啟完成了他媽媽的葬禮。
“我不會再回來了,你也不要再回來了,這裡太小了。”程邑離開章啟、離開老家時,仍然有傲慢的夕陽,同情這個即將面對黑暗的世界。
他留下一個吻,留在章啟唇上。
想要切斷所有記憶,想要徹底忘記,卻還貪心的想要一個吻。
也或許就是這個吻,讓這個地方永遠留在了章啟心底。
讓他還想回來,還想尋一次那些記憶,還抱著一絲希望。
這裡太小了,所有惱人的記憶都擠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隨時隨地會被擠到你身邊。
程邑站在章啟家窗臺前,夕陽正掙扎著往下落,金黃色的顏料,染遍了天空中所有祈禱得到美貌的雲朵,讓它們接受欣賞,接受讚美,傲視沒有這種色彩的暗夜。
章啟就像預言家,和他說過的一樣,他之後,一個人走完了全程。
程邑揉揉眼,指尖溼潤。
明明叫他不要再回來。
章啟!混蛋!
期待
程邑和雨涵一起再走了一次他和章啟走過的路。
小學教室裡課桌板凳都已經換新,小學操場鋪上了塑膠,小學演講臺上的那課爺爺一樣的黃角樹被移走,小學門口牆壁上鋪上了瓷磚,那些淘氣的字跡已經被生硬的瓷磚掩蓋。
章啟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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