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黑色和紅色……
——血一般的紅色。
我注意到其中的一扇拉門半開著,便手撐在榻榻米上,伸長腦袋,窺探著對面。
幽暗的拉門對面一片寂靜,面積不小。藉助這個房間裡的光線,根本就弄不清楚究竟有多大。
“對面有四間屋子。”玄兒告訴我,“南邊的平房部分有這個客廳這麼大,全部打通的話,可以開運動會了。”
“是嗎?”
我家在當地也算是個大戶人家,宅子裡也有個可供家人、親戚相聚的大客廳,可沒有這麼大。光看這個客廳,就不難想像這個宅邸的第一代主人浦登玄遙是多麼富有,權威是多麼的大。
當玄兒站起身,關上那半開著的拉門後,鶴子跑過來。看見我們後,她停住腳步,站在門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我把先生叫來了。”
一個男人出現在門口,手上提著深藍色的包,看上去很重。他外面套著皺巴巴的白大褂,裡面穿著灰色西裝和襯衫,領帶也沒打好,鬆鬆垮垮的。這就是野口醫生嗎?
他個頭很高,有180米左右。與其說他“魁梧”,不如說“大漢”更貼切。他挺著啤酒肚,我覺得他這種體型,倒不如不要穿白大褂,穿柔道服更合身。
他臉通紅,戴著術帽框的眼鏡,鬍子灰白,從額頭到頭頂,頭髮都掉光了,由此估計他可能55歲左右。
“這個年輕人就是病人嗎?”
他聲音圓潤,是個男中音。
他慢慢吞吞地走進客廳,一屁股坐在玄兒身邊。我從被褥旁站起來,隱約聞到他身上有灑味。
野口醫生低頭看著四仰八叉躺在那裡的年輕人,低聲嘟噥著。
他摸摸胖下巴上的灰白鬍子,歪著腦袋,考慮片刻,然後看著玄兒說道;“聽說他從塔上掉了下來。”
“還算走運,被樹枝擋了一下,然後才落到地面上。”
“是嗎?”
“我大致看了一下,好像沒有骨折和大的外傷,呼吸和脈搏也正常,但意識似乎不清醒。可能是墜落時的撞擊造成的。”
“他腦子受傷嚴重嗎?”
“後腦_L方有一個大瘤。另外左手纏著手絹,似乎在墜落前,受過傷。”
“我先看看。”野口醫生把包拉到身邊,再度直勾勾地看著年輕人的臉。他摸著下領的鬍鬚,歪著腦袋,又輕聲嘟噥著。
“野口老師,你認識他嗎?”
聽到玄兒的問話,野口醫生說道:“不,不認識。”
“鶴子,你呢?”玄兒衝著依舊站在門口的鶴子問道,“你見過他嗎?”
“不,我壓根就不認識他。”她的回答冷冰冰的。
6
我和玄兒把年輕人的救治工作拜託給野口醫生和鶴子,然後離開了客廳。
玄兒告訴我——鶴子曾經是醫院的護士。難怪在塔下發現年輕人時,她處置得井井有條,原來是有原因的。我總算弄明白了。
“那個醫生的身上有酒味。”
我壓低嗓門說道。玄兒細長的眼睛中,露出一絲笑意。
“他只要來這裡,就必定要喝酒。他已經是半酒精中毒了,如果他沒醉,那才有點不對勁。”
“是這樣……”
“沒事。即便那樣,他還是有本事的。在熊本的醫院裡,有許多病人都要求讓他看病。”
“他是在你們浦登家族經營的醫院裡幹活嗎?”
“是呀。在熊本的鳳凰醫院。怎麼樣?這個醫院的名字夠誇張的吧?他是院長。”
鶴子以前所在的醫院恐怕也是浦登家族經營的。我這麼想也不足為怪。
我跟在玄兒身後,走到大廳。
在這條鋪著瓦片的走廊的對面,也就是這個建築物的北面,也有一個走廊。前面提到的那個鋪著地板的區域與那條走廊相連。此時一個穿著罩衣的小個子女人正急急忙忙地從那裡跑過來。她就是將茶水給我們送到樓上去的傭人——羽取忍。
“羽取!”
玄兒很隨意地喊道。羽取忍停住腳步,站在那裡,連忙點頭行個禮,向上翻著眼珠,看著我們。
“剛才地震時,沒事吧?”玄兒問道。
“是的。”過了一會兒,她回答道。
“房子沒有受損吧?”
‘“這個……”她又停頓了片刻,“就我看到的,好像沒有問題。只是東西被震倒了。”
“像這樣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