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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稀奇。”主治醫生如此解釋,“但你現在幾乎完全想不起來自己過去的事情,這倒是比較少見。”
玄兒把我的索描本、包等都拿到醫院來,但就算看到那些東西,我還是想不起來自己是誰,更為糟糕的是——隨身物品中,找不到能證明我身份的東西。
傘不用說了,素描本、包以及衣服上都沒有寫著我的名字。我們還查了包內的文具、地圖、錢包、手帕等,還是白費力氣。當時,我一般不隨身帶著學生證和通訊錄。
“你是暫時性失憶。而且不屬於器質性問題,只是精神性問題。”主治醫生的見解很樂觀,“你沒必要太煩惱。很快就會想起所有的事情。不要著急,好好休養。”
他雖然這麼說,但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應該回何處,醫生告訴我已經沒必要再繼續住院治療和檢查了,可以早點出院。這本來是讓人高興的事情,但我不知道出院後,該去何處。當我困惑的時候,玄兒伸出了援助之手。
“去我家吧。”他這麼說,倒也合情合理,“我比較大,多住一兩個人沒問題。再說是我撞的你,應該負責任。”
就這樣,出院後的一段時間裡,我就暫住在玄兒位於東京白山的住所裡。
最多也就是五個月前的事情,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那些都發生在很久以前。每次當我回想時,總覺得從那天,在那個病房中和玄兒“初次相遇”後,自己一直生活在和以往現實相隔的虛幻世界。現在我來到位於熊本縣深山老林中的這座黑暗館,也是“那個”的延續。
4
從十角塔出來後,我們順便去了小島的入口處。因為玄兒說想看看渡口的情況。
“那個年輕人是怎麼過來的?你不覺得奇怪嗎?”玄兒快步穿過林間小道,“湖裡只有兩艘船,一艘是蛭山駕駛,我們乘坐的摩托艇;另一艘則是手搖的小船。你應該看到的,對嗎?”
當我們乘摩托艇過來的時候,那艘小船停泊在棧橋邊。如此想來,那個年輕人是乘那艘小船,緊隨我們之後,來到島上的。
入口處有扇雙開黑色大門,近三米高。黑暗中,那扇大門顯得更加威嚴,有分量。環繞著整個小島的石牆在門上方形成歌德式圓頂。
玄兒告訴我——傳說這裡曾是某個武將所在的城池,島四周的石牆就是在原有的基礎上修建而成的。
雖然玄兒也說那個傳說未必真實,但我覺得可以相信。因為那個“城牆”是用無數巨大的天然石頭堆砌建成,不管玄遙家族多麼富有,如果沒有原來的基礎,很難想像他們能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
門留著可容一人透過的縫隙。我們走出門外,走下通往棧橋的平緩階梯。
湖面上沒有一絲光線,一片黑暗,讓人不禁膽戰心驚。
不知何處傳來湍急的水流聲,感覺就在附近:與剛才相比,風大多了,站在這裡還能依稀聽到湖邊森林的沙沙聲。
“這個湖深嗎?”我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衝玄兒問道。
“據說是個無底洞。”玄兒像是在開玩笑,“如果掉下去,無人生還。”
“是嗎?真的?”
“是不是無底洞,我不知道,但的確不淺。而且水藻很多,湖面附近和湖裡的溫差也很大。小時候,家裡人警告我湖裡危險,絕對不能去游泳。以前,這個宅子裡就有人被淹死。”
“是浦登家族的人嗎?”
“是這個宅子裡的傭人和她兒子。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當時我還沒有出生。那個孩子在湖裡戲水,淹死了,他媽媽想去救,也淹死了。”
四周是無盡的黑暗,風中,樹林嘩嘩作響。玄兒繼續說著:“據說那不是簡單的事故,是湖怪將他們拖進去的。”
“湖裡……有怪物?”
“是我們從未見過的怪物。”玄兒好像又在開玩笑。
“那是什麼怪物?”
“本地流傳著許多說法。在深山老林裡,有這麼一個湖,本來就會讓人浮想聯翩,如果沒有一兩個傳說,反倒讓人不可思議。”
我們走下長長的石階,靠近岸邊的棧橋。玄兒不再和我說話,用電筒照著那裡。他當然認為那艘小船就停泊在那裡。我也那麼認為。但是——
“沒有!”——棧橋附近並沒有小船。
突然,一陣大風呼嘯而至,湖水嘩啦作響。我覺得自已就要被吸入那無盡的黑暗中,趕緊眨眨眼睛。
“怎麼會這樣?”
“怎麼回事?”玄兒也嘟噥著,“莫非他不是划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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