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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詳細告知。
總之,青司參與設計、建造的“宅邸”中,發生了太多的死亡事件,不管從什麼角度考慮,這都是不同尋常的。
鹿谷曾半開玩笑地說——“或許是被死神纏住了”,江南也覺得言之有理。因此江南覺得鹿谷讓他不要輕易接近那些“宅邸”的忠告是正確的。
……但是……江南的內心很複雜。
他當然不希望捲入到那種血腥事件中。他當然不願意再有那種體驗;但另一方面,無法否認的是:至今,對於那些“宅邸”,他還抱有一種奇怪的“眷念感”。
當十角館和黑貓館發生兇殺案時,江南並不在場,因此他心態平和地回顧也可以理解。但在鐘錶館事件中,他作為當事人,曾親眼目睹身邊同伴相繼被殺,現在竟然還有一種“眷念感”。
恐怖、殘忍、可怕、悲痛、憤怒,……如果可能,這些痛心疾首的記憶本該貼上封條,深埋在心中。為何會有“眷念感”?
不僅僅是因為時間淡化了記憶,這和近一年內,江南自身的內心變化也有關係。
江南覺得之所以自己會有那樣的感覺,是因為那些——那些事件,那種形式的死亡與我們的日常生活格格不入,那才是所謂的非現實性事件……如果用尋常的現實尺度去衡量,很難得出正確的答案,所有的那些事件都是界線“那邊”的現實,和界線“這邊”不同。兩者雖然毗連,但有截然不同之處。那是某種異世界,被無形之牆所隔,與我們所屬的現實世界分離開。
只有在那裡,才會出現那種非常特殊的“死亡形式”。因此……
“死”本身並不特殊。在我們的日常世界中,“死”到處都有。
所有人都有一死,無人可以逃脫;這是理所當然的,這是不言而明的。但是……不,也許正因為如此,過去,我才沒有認真思考過,或者說無意識中忽視了這個問題。
日常世界中最普通形式的死,與每個人的每天生活都緊密相連的死。這種“死”與那些宅邸中的“死”完全不同,既不稀奇,也沒有戲劇性,在某種意義上,很具有現代人的特徵……
……媽媽。
媽媽躺在病床上,插滿管子的樣子從江南眼前閃過。她最後一次對江南所講的話在耳邊響起。
江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搖搖腦袋,但媽+++身影和聲音依然沒有消退。
“讓我死吧。”當時她眼神恍惚,有氣無力,口齒不清,“我受夠了,殺了我吧……讓我舒服一點。”
她就是這麼說的。
4
7月下旬,一個炎熱午後,在熊本市綜合醫院的一間病房裡,媽媽去世了。
她臨終時,除了醫生、護士外,還有三個人在場,比江南年長四歲的兄長和嫂子,似及媽+++妹妹。爸爸得知她病危後,立即從公司趕來,但還是沒來得及見上最後一面。
當時江南還在東京,為校對工作忙得不亦樂乎。因此他沒能親眼見到媽媽臨終時的樣子。
八個月前——也就是去年秋末的時候,他們得知媽媽患了不治之症。當時,江南到九州出差,順便回家了一趟,在他面前,媽媽突然將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痛苦不堪。一問才得知那段時間偶有發作。為了不增加她的心理負擔,江南安慰說不用擔心,沒有大礙,但還是立即帶她去醫院了。診斷下來的結果非常糟糕,讓人無法相信。
媽媽才50多歲,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得過大病。她曾經說起今後的計劃:等爸爸退休後,便一起回到島原,隨心所欲地到各地的泉景區遊玩。她曾誇口說:“我能活到100歲。”但是……
如果不採取任何措施,只能活幾個月。
全家人都接受了這個無情的宣告。
大家沒有告訴她病名,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她看上去堅強,實際上很脆弱。爸爸也希望不要如實相告,認為瞞著她反而是為她好。
既然與媽媽相濡以沫的爸爸這麼堅持,就算江南和兄嫂有異議,也只能服從了。
說實話,此後的許多事情,江南不願回想,有些也想不起來了。
媽媽開始了漫長的住院生活——
過完年,媽媽做了外科手術,但結果並不如意。當時,她恐怕也覺察出自己的病不容樂觀。江南覺得不管周圍的人如何隱瞞,紙還是包不住火的:因為最瞭解自己身體的還是本人。
但是媽媽,幾乎從來不在百忙中抽空回熊本看望自己的兒子面前,露出難過、不安的神情,總是故意顯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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