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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稍微等一會兒。”我打斷玄兒的話,“在此之前,我還想確認一件事。”
“哦?”玄兒似乎有點出乎意料,眯起眼睛,“又是什麼?”
“我一直在考慮。如果可以,我現在就想確認……”我目光嚴厲地看著朋友,“一起來吧,玄兒!”
剛才我一直在思考的——和玄兒說話的時候,也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就在我身邊,手再伸長一點就能觸碰到的答案,至此凸顯出來。
5
“你剛才到底在想什麼?”玄兒雙手抱在胸前站著頭,“你要到帶我去哪裡……你想確認什麼?”
“我剛才在想‘暗道問題’。”我也從椅子上站起來略微歪著頭平視著玄兒,“在第一起兇案中,兇手使用儲藏室的暗門,出入現場。在第二起兇案中,儘管壁爐中有暗道,兇手卻沒有使用而是打破玻璃逃走。由此匯出的嫌疑人……”
“啊!你還在想這個問題?”
“正如你剛才所說,我曾懷疑美鳥和美魚。我以為如果將焦點集中在‘客觀上能否透過’而不是‘是否知道暗道存在’這一點,問題就迎刃而解。但她們也能從暗道透過,知道這個事實後,我的思考又被拉回原點。
“如果我們始終將‘是否知道暗道存在’作為焦點進行撒網,滿足‘兇手條件’的人物只有野口醫生和慎太君兩個人。但因為其他理由,這種假設不成立。這樣一來,就無人是兇手了。但事實並非如此。”
“是這個道理!——然後呢?”
“我們的思考是不是在哪兒出錯了?有沒有可能忽略了什麼?……我剛才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嗯。那你想到了?”玄兒的眉頭緊縮。
“如果我們暫時不管市朗的目擊證詞,我想到一種可能性。”說完,我深吸一口氣,使自己儘量保持冷靜的語氣。
“有一個人知道儲藏室中的暗門,但不知壁爐內的暗道。我們的確忽略了這個人。當然,在紅色大廳中和你探討這個問題時,我還不可能發現這一點。”
“什麼啊……”玄兒更加緊縮眉頭,“到底你……”他剛要問,但突然停下來。同時,他的表情一下子嚴峻起來。在剛才漠然、有些不滿、有些憂鬱的表情上,猛然劃過一陣冷峻的緊張。他突然臉色大變,露出驚恐交加的神色。他似乎也想到了我說的“可能性”!
“啊……難不成?”玄兒低聲念著,視線在空中四處遊離,“難道會有這種事?‘’
“你明白了?”我盯著玄兒顫抖的嘴唇,“滿足條件的那個人是誰?”
“那是……”玄兒剛一開口,便閉上嘴巴,閉著眼睛,搖搖頭。然後下定決心似的低聲問:“是浦登玄遙嗎?”
“是的。”我慢慢地點點頭,“我們完全忽略了這種可能性。問題的焦點依然是‘是否知道暗道的存在’。
建在南館的那扇暗門,作為第一代館主的玄遙當然知曉。但18年前被殺的他,雖然奇蹟般地“復活”,但實質上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對於後來毀於大火,又由建築師中村重新設計、建造的新北館,他毫不知情。當然也不可能知道那個壁爐內有暗道。
“復活”後的玄遙,據說雖然具備自發性的運動能力,卻完全喪失人類的感情和理性,宛如行屍走肉,但是……
假如他現在已經不是這樣?儘管曾經幾乎喪失所有機能,但假如經過很長時間,他不僅完成肉體上的“復活”,還成功完成了精神上的“復活”呢?假如此後,他秘密逃脫出來,悄悄地在館內四處徘徊……
我想這並非完全不可能。儘管我也感到強烈的疑惑。但還是忍不住這樣想。
18年來一直被關在地下黑暗中的110歲的老人,現在逃脫出來,四處殺人。
從常識考慮,這種想像非常不現實,但那是一般世界裡的情況。而我現在所處的地方則不同。這座黑暗館肯定存在於我所知道的“一般世界”之外——或者說是背後吧。
“所以啊,玄兒,我想現在去確認一下。”我很膽怯,強忍著逃避的念頭,“你會跟我一起吧!——去‘迷失的籠子’!”
6
下午2點,在玄關大廳的座鐘的報時聲中,我們朝面向庭院的露臺走去。
在玄兒的催促下,我將拖鞋換成了外出用的涼鞋。據說因昨晚的暴風雨而完全溼透的鞋子目前還沒有於透,放在北館那邊。
我推開鑲著紅色玻璃的扇形窗下的雙開門,向鋪著黑瓦的露臺邁出一步,不禁感到雙腿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