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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玄兒所說,柳士郎看起來是有些思維混亂。關於浦登家的秘密,先不說相不相信,至少今早從玄兒那裡聽到的要比黑暗館館主現在說的更有道理。
難道他看似若無其事,但因為18年前的罪行暴露,實際上還是受到很大的打擊嗎?難道他對於‘不死’感到越來越不安,越來越沒有信心,而被逼得走投無路嗎?——總之,我想那種無法抑制的虛無感現在依然在柳士郎的心中擴散。而他那渾濁的雙眸現在也只注視著那個深淵吧。
但另一方面,我不認為他的話只是因為思想混亂而產生的妄想,也不認為其中有很多做作和謊言,在某種意義上,他是相當真摯地在把“事實”說出來,或者說想把“事實”說出來。而且——
而且我覺得黑暗館中發生的一連串事件構成一道謎題,而這恐怕正是解開它的最後一塊拼圖。
6
沉默不知道又持續了多長時間。
時間已過了5點半,快到6點了。太陽也快要下山。
這期間,南館的火勢是否越來越猛烈呢?燃燒的範圍是否也在逐漸擴大呢?雖然不是直接相連,但藉助強勁的風勢,火焰有可能會飄到西館來。
但是,黑暗館館主依然坐在沙發中,紋絲不動,裡面的書房裡,傳聲筒再次響起呼叫的鈴聲,但他絲毫沒有站起來去應答的意思。
——被雷擊,而且起火——
這一突發事態讓我不由得想起東館客廳裡的那幅畫——藤沼一成的《緋紅的慶典》——蒼白中閃著銀光的奪目線條從天到地穿過浮在黑暗中的“板”,那是貫穿黑暗館的閃電。形狀不一的“紅色”
從黑暗深處蠕動而出,那是正要將黑暗館吞噬的火焰……啊,是這樣嗎?那幅風景果然是那個擁有特殊才能的畫家預見到今天的事態才畫出來的嗎?
“你能告訴我嗎,爸爸?”
玄兒抬起他那張宛如死人般毫無血色的臉,終於開口了。
“爸爸——被我這麼叫,在你看來也許是種痛苦吧。我到底有什麼誤解,有什麼‘極大的誤解’?能告訴我嗎?”
“那是——”柳士郎靜靜地閉上眼睛。他放開握著手杖的雙手,在黑袍前面慢慢合攏,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沉痛表情,“是關於忠教的出身!”
“忠教的出身?”
“剛才你對中也君說忠教也是玄遙的孩子——是他侵犯諸居靜使她生下的孩子。但是,你錯了!”
“錯了?”
“是錯了!”
“可是他……”玄兒嘴裡發出呻吟般的聲音,”他的那個……”
“忠教不是玄遙的孩子,是我的。我和阿靜秘密保持著關係,結果生下了他。這千真萬確!”柳士郎斬釘截鐵地說,“愛妻康娜在27年前的夏天去世。而且,當我得知她生下的孩子玄兒不是自己的孩子時,我被悲傷和憤怒擊倒了。她——阿靜很同情我。我一半也是自暴自棄,就和她發生了關係。阿靜沒有強烈地拒絕我,但她起初接近我時可能並沒有這種想法。阿靜的丈夫諸居甚助當時還活著,但好像在他將近40歲的時候得了腎病,很久都沒有夫妻生活了。
“第二年春天,阿靜懷孕了。之前,玄兒已經被關進十角塔的禁閉室裡。為了平息我的憤怒,玄遙同意這麼做,並向我灌輸虛假的‘真相”說讓康娜懷孕的是她的父親卓藏。期間,阿靜自己提出要做玄兒的奶媽。現在想來,那也許是在勸我吧,生下來的孩子是無罪的。可能是那一年——26年前的12月7日吧,阿靜平安產下一個男嬰,算起來比玄兒小一歲。給那孩子取名忠教的也是我。”
但是,玄兒似乎不願相信柳士郎的自白。
“會不會只是你自以為是呢?”玄兒反駁道。“事實上玄遙也染指過諸居靜,難道沒這種可能嗎?”
“沒有!”柳士郎睜開眼睛斷然回答道,“因為那個男人——玄遙完全沉迷於達麗婭的魔性。”
“什麼意思?”
“就是說無論是最初成為犧牲品的浦登櫻子還是康娜……她們都酷似達麗婭。那個男人並不胡亂追求女人,只有能看出達麗婭年輕時的美貌的,才會成為他瘋狂慾望的物件。從這點來看,阿靜和玄遙之間不可能存在不可告人的關係,很本不可能。明白了嗎?”
“但是……”
玄兒還想反駁,但柳士郎卻不顧他繼續說了下去:“26年前的1月7日,忠教出生了,諸居甚助在知道一切之後,仍然答應把忠教視如己出。但是他的病意外惡化,第二年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