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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天空下,大雨滂沱,湖泊的一部分染成了茶紅色,就是這樣一幅風景畫。掛在北館的沙龍室裡。”
《緋紅的慶典》中的火焰在我腦海中熊熊燃燒,蔓延開去。對面出現了暗藍色的湖面;“火焰”猶如液體,滑入其中,很快,湖水被染紅了。
“當然也不排除這種可能,就是當那個畫家來到宅子,從我父親那裡聽到了‘美人魚之血’的傳說後,以此為原型創作出來的。——儘管如此,當我發現眼前的景象與畫中如出一轍的時候,還是吃驚不小。”
“那幅畫有畫名嗎?”
“有。”玄兒嚴肅地點點頭。大雨持續不斷地敲打著房頂,時不時傳來低沉的雷聲,“畫名是。”
“?這麼說,玄兒,在傳說中,湖水變紅是個凶兆?”
玄兒緩緩地搖搖頭:“不,相反。”
“相反——?”
“不是凶兆。對於我們浦登家族而言,那是吉兆。”
3
在我們進入東館,走到飯廳之前,沒有再碰見其他人。
和昨晚一樣,在飯廳的長桌上已經預備好了兩個人的飯菜、玄兒讓我先坐下來,自己朝通往玄關大廳的門走去。他用手摁了一下門邊牆壁上的那個圓圓的黑色突起。那是叫喚南館傭人的鈴鐺按鈕。或許他想把鶴子或羽取忍叫來,讓她們去看看正門的棧橋。
時間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
“我有好多問題弄不明白。”
玄兒剛坐下來,我就冒出這樣一句話。他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微笑,似乎認為這是意料中的:“你說!我會繼續接受你的提問。但是我只會回答我能回答的。”
我的問題很多,但被他這麼鄭重其事地一講,我反而有點不好意思。這倒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他說——“只會回答我能回答的”,這是什麼意思?——這句話裡大概含有兩層意思:一層是即便我問,他也無法回答,他不知道;還有一層就是不能對我說。
自從今年春天,因為那場事故而與玄兒相遇後,我和他一起度過了許多光陰,想和他保持親密關係。但是對於他的家世和出生,我究竟知道多少。直到現在,這個問題才在我心頭湧現。
“好了,先填飽肚子!”
玄兒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將餐巾搭在膝蓋上,將罐子裡的橙汁倒進杯子,喝了一口,然後從盤子裡夾起一個雞蛋。
“都涼了,吃吧!”
我也跟著玄兒,倒了一杯橙汁,翻著眼睛看著他。他一語不發,埋頭吃飯。我覺得他的面容那樣讓人琢磨不透。我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感覺。
“首先——”我慢慢地喝完橙汁,溼潤了喉嚨後,開始提出問題了,“首先,現在這個宅子裡有多少人?昨天碰到一些人,也聽說了一些人……我想先知道一下。”
“那當然。”玄兒輕輕地點點頭,放下筷子,“包括我在內,住在這個宅子裡、屬於浦登家族的有八個人。可以這樣說吧。我父親柳士郎,他的後妻——我的繼母美惟,父親和繼母的兩個女兒美鳥、美魚,徵順姨父和望和姨媽,他們兩人的孩子阿清,還有我。”
“你的美惟姨媽和望和姨媽有血緣關係嗎?”
“有。我死去的媽媽康娜是她們的親姐姐。也就是說我昨天提到的外婆櫻子和外公卓藏一共生了三姐妹,分別是康娜、美惟和望和。康娜是長女。望和最小。其實在康娜之下、美惟之上還有一個女孩,叫麻那,可惜五歲的時候就死了。”
“五歲……是生病嗎?”
“生病……是的。聽說和阿清得的是同一種毛病。”
“和阿清一樣?”
浦登徵順和望和的兒子也得了弄不好就會讓人喪命的毛病?玄兒剛才說——只要碰見就明白了——到底是什麼病呢?
“接下來是——”玄兒繼續說下去,“現在,來這個宅子做客的,除你之外,還有四個人。野口醫生、首藤表舅、茅子表舅媽、伊佐夫君。就這麼多……不,如果把那個叫江南的年輕人算在內,就是五個人。加上你,一共是六個人。”
“哦。”
“餘下的就是宅子裡的傭人。”
玄兒停頓一下,將杯子移到嘴邊,用嘴唇舔舔沾在嘴唇上的橙汁。
“過去的傭人好像更多。當時,宅子裡的人在島上耕作田地、飼養家畜,長期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所以需要相應的人手。”
“原來如此。”
“後來,以某個時期為界線,宅子裡的人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