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3/4 頁)
佐夫用手指擦擦油光光的圓鼻頭,眯縫起充血的眼睛。過了片刻,我又補充了一句:“聽說你父親也還沒回來。”
伊佐夫顯得很吃驚,又問了一遍:“還沒回來?”但很快聳聳肩,顯得滿不在乎地說道,“哎呀,真是的,到底怎麼回事?——我可不知道。茅子媽媽恐怕要著急了。”
“是嗎?”
“對了,中也先生,現在幾點?”
“6點20分。”
我看看手錶,答道。伊佐夫皺著眉頭,撓撓頭髮,真不知道他是感覺早了,還是晚了。
“我再睡一會兒。”他開口說道,“你能不能和羽取忍說一下——如果晚飯做好了,把我叫起來?”
“好的,當然可以……但是今晚在‘達麗婭之館’要舉辦宴會。你不參加嗎?”
“宴會?哦,就是那個?”伊佐夫的眉頭鎖得更緊,“和我沒關係。對於你這個外人而言,也一樣。但是對我家老爺子和那個女人而言,就另當別論了。”
和外人無關。看來基本觀點都是一樣的。我卻被邀請參加這個像我這樣的人本不能參加的特殊宴會。玄兒非常希望我參加,柳士郎也同意了。但這值得開心嗎?
“對了,中也先生,你酒量如何?”伊佐夫問道。
“你說酒量?我只是喜歡。”
“是嗎?那今天晚上一起喝酒?”
“這個……”
“你信奉基督教,又是古典迷,我可要好好和你探討一下藝術問題。怎麼樣?中也先生。”
“這個……”
雖然我小時候去過教堂,但井非就信仰基督教。而且喜歡古典的是我弟弟,而不是我。但我並不想糾正這個醉鬼的紊亂記憶,只能含糊其辭。至於今晚我被邀請參加宴會的事情,最好現在也不要對他講。
“那麼,再見。”
又是早晨我們分開時的那句話。說完,伊佐夫跌跌撞撞地縮回屋裡。等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剛才的對話在他腦中又將如何重新組合呢——對於從來沒有因喝醉而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我而言,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
3
我一時興起,決定不從原路返回,而是透過暗道去一樓。也不是刻意想那麼做,只是等伊佐夫進屋後,我不自覺地朝通向一樓大廳的樓梯的反方向走去。
我按動了燭臺背面的控制桿,開啟了那扇暗門,悄然走進牆壁後面的小房間。傳入耳中的雨聲頓時比方才響多了,我靜悄悄地走在昏暗的樓梯上,心中產生一種和早晨發現這個暗道時截然不同的悸動。
這是個無人知曉——事實上,這個宅子裡的人都知道——的秘密空間。獨自待在這樣的地方,會讓人產生一種又怕又喜的感覺。
只有我是這樣嗎?
這種感覺就像是孩提時代,偷偷摸摸溜進後院倉庫時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和小朋友們玩捉迷藏、鑽到老校舍地下室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
——渾身都是泥巴,怎麼搞的?
當我還在上小學的時候,家附近有個很大的空房。聽說一對德國老夫妻曾住在那裡——德國人為何要住在那麼偏僻的鄉下?這本身就是個謎——那是一幢兩層的小洋樓。
牆壁是灰白色,木質結構是咖啡色,人字形屋頂被塗成深藍色,坡度很陡,神秘的屋頂天窗,院子周圍的紅磚牆很高,青銅大門總是緊鎖著。每次放學回家路過那裡時,幼小的我總覺得那就是神秘不已的異國城堡。
——玩什麼呢?
——你是哥哥,可……
靠著早晨的記憶,我找到門把手,從暗道裡的神秘小屋走到外面——寬敞的舞蹈房。
太陽已經下山,沒有光線從百葉窗的縫隙處露進來,整個屋子裡幾乎是一片漆黑。從走廊一側的門下,透進微弱的光線,藉助這點光線,我在黑暗中摸索著。
“……在……好……”
在持續的雨聲中,我聽到莫名其妙的聲音。
“……怎麼……的……”
聲音從這個大房間,從這個黑暗中的什麼地方傳過來,斷斷續續,而且還很輕,根本就聽不出在說什麼,也不知道是誰在說。
想起來了。今天早晨,也是在這個屋子裡,美鳥和美魚姐妹離開後,我也曾聽到類似的聲音。這究竟,是從哪裡傳過來的聲音?
恐怕不會有人潛伏在這個舞蹈房中。我根本就沒感覺到。莫非還是和今天早晨想到的那樣,這聲音是從別的地方傳過來的?抑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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