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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停了腳步,回頭看見楊商就穿著裘衣批了件外衫衝自個兒招手,啊?
楊商見他停了,追上去,跑了幾步覺著冷,但是不顧上,你這麼大早去哪啊?
這還用我說麼,當然是把這些布弄鎮上去啊。
你嬸孃呢?
睡著呢,她織布辛苦,讓她多睡會。說著把楊商上下一打量,看他拖著估計是他老爹的草鞋就跑出來了,你又做什麼呢一大早的,還衣衫不整鞋襪不穿的,蹲家門口乾嘛呢?
楊商這才意識到自個兒剛起,一身亂七八糟。
我突然想吃麵餑餑,就起來要我爹做了,我就出來透透氣,你吃東西了麼?
書生搖了搖頭,沒有,回來再做。
那要不你上我家吃碗勃勃再走?
不了,那多耽誤時間。
楊商沒再多說,看了眼書生推車裡的東西,丟了句你等我下,一溜煙沒影了,要不是看見他打哪條道跑出來的,還真不知道他怎麼不見的。
書生朝手心裡呵著氣,忽然覺著脖子裡有什麼東西冰涼萬分,順著脊骨滑下去了。
書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抬頭一瞅,原來是楊商家門前的桂樹給晨露凍開了花,剛那點冰涼的水珠源頭就在桂花旁的葉片裡頭。
這才七月中呢。
書生搭下那根開了花的枝,湊近嗅了嗅,聞不見香。
這會楊商匆匆忙忙的腳步由遠至近了,氣喘吁吁的,一點看不出平日裡山腳爬山頂都不帶改色。
你做什麼呢?
書生手一鬆,那株枝葉頓時彈了回去,驚動了上方的寂靜,撲簇簇落下星星點點的晨露,落在兩人頭上跟著淌到臉頰。
楊商又問了遍。
這桂花怎開了不香呢。
楊商一愣,繼而哈哈笑道,哪能那麼快呢,這才開了一小簇,怎麼的也得都開出來了才能桂花香滿堂啊。
書生摸了摸臉,擦去那些露水,嘀咕了句,是麼?
那肯定了。
你剛要我等你,等你做什麼?
楊商笑道,當然是等我和你一起去啊。
恩?去哪?
你不要去鎮上麼?
是,怎麼了?
楊商把書生拉往一邊,雙手一握推車的把手就徑直推了起來。
書生再是遲鈍也明白他說的一起去是什麼意思了。
只是哪能讓楊商代了他的道理,拉著楊商的手臂就要他停下,一起去成,別幹活,他自己能推。
楊商沒罷手,倒是從鼓鼓囊囊的懷裡摸出包熱騰騰的東西塞書生手裡,拿著。
這是什麼?
給你吃的。
書生揭開了一看,倆剛出籠的白麵饅頭。
楊商扭過頭來嘿嘿一笑,義氣不?感動不?我這朋友體貼不?
書生想起剛楊商說的茬,你不要在家吃麵餑餑嘛?
楊商仿著剛書生的調調,不了,回來再吃。
書生像是給逗笑了,又不是,因為沒笑出來。
楊商低下看書生的臉,看他一副想笑沒笑的表情,你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吃饅頭啊?
嗤——這下書生是真樂了,說道,巧了我還很喜歡吃饅頭。
那你剛做什麼那副樣子。
覺得有點奇怪。
奇怪?
恩。書生抓起個,趁楊商說話間嘴還沒合上的當口,往他嘴裡一堵,我這人也義氣,你帶了倆,怎麼的也得一人一個。
楊商騰出隻手拿出嘴裡滿滿當的饅頭,說道,你還沒說你覺得哪奇怪呢。
書生咬了口,只覺得麵粉揉得細膩軟滑,蒸的火候也恰當,熱乎的勁兒吃起來分外帶甜。
遂忘了楊商問的,脫口道,真看不出來,村長蒸饅頭手藝這麼好,你真有福氣。
楊商三兩下吃乾淨,握緊了車把手,你別打岔呀。
書生笑了笑,就是不說。
楊商見問不出結果,也不再問,索性看起書生吃東西的模樣。
楊商嘖了一聲,你吃東西的樣子可真沒你人斯文,咬的比我還大口。
書生睨他一眼,拍了拍手上的饅頭屑,我為人斯文就行了,幹我吃東西什麼事。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挺放得開,一直都以為秀才都一副酸樣。
書生點點頭,恩,我也第一次看見衣裳都不穿就在路上亂跑的秀才。
楊商一聽他指的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