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個強迫性質的吻(第1/3 頁)
稀薄的期待像脆弱的紙立在空中,仲西的聲音像鉛筆一樣,“噗”的一聲把紙頁扎破。
沉枝竹把薄薄的信從仲西手中抽出來迅速塞回信封,那上面沾著她有點害怕觸碰的東西——仲南過去給予別人的愛意。
“想想也正常,”沉枝竹自我安慰道:“伊琳娜那麼溫柔漂亮……她上次親我的時候,我一個女孩子都感覺自己都要暈過去了。”
仲西原本試圖安慰她,聞言臉色更加古怪:“可伊琳娜就喜歡女孩子。”
沉枝竹一頓:“?”
兩個人在同一時間腦補了仲南因愛失利轉而投靠耶穌的悲慘故事。
仲西算了算時間:“我哥開始跟著家裡長輩信東正教大約就是高中畢業以後……我覺得求愛被拒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難道對他來說真的有這麼痛?”
沉枝竹彆扭地開口:“你就沒想過他可能是談之後分手了嗎?”
仲西搖頭:“這不可能。你說他寫情書,這很正常,但我哥很記仇,他如果談了又分手,肯定會記一輩子,這封信不會被這麼隨意丟在箱子裡的。”
沉枝竹沒說話。
寫就寫過吧,她默默想,十七八歲的少年仲南唱歌很好聽,個子高,長得又好,他的青春一定是五顏六色的,有時間去寫情書談戀愛,不會像她,只有做不完的試卷和考題,剪個劉海兒都要考慮老師遞來審視眼神的可能性。
沉枝竹繼而想到自己那慘淡的,無人在意的高中時代,心裡有一點微妙的不平衡。
她道:“我高中沒有人給我寫情書,我們那裡每個人的目標都是讀儘量更好一些的大學,離開原來的地方,離得遠遠的。”
仲西問她:“如果有人給你寫呢?你會談戀愛嗎?”
沉枝竹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如果那個時候談戀愛,我現在可能就不會在這裡。”
找到仲南後,沉枝竹向他平鋪直敘表明來意:“我想要你給我寫一封情書。”
仲南從前的日子她沒有參與過,但仲南卻一直站在她初戀的舞臺中心,這是一種並不對等的遺憾,沉枝竹對這件事尤為在意,她自認為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沒想到仲南卻拒絕了她。
他的表情很嚴肅:“情書這種東西已經過時了,只有Саша那個蠢貨才會……咳。”
仲南有些進退兩難,他無法直接告訴沉枝竹,他可以告白,前提是她尊重他的感情,而非把其作為她尋歡的資本。但同時,他也無法說出讓沉枝竹去和別人談戀愛的話。
沉默了一下,他道:“你有這種被表達愛的……需求,我可以勉為其難向你提供,但是情書,不行。”
十幾歲的時候可以寫,現在為什麼就不行?沉枝竹看著他,眼神難得流露出傷心的意味。
而且……她也沒有別的什麼要求,哪怕只是一張沒有情話的應付了事的信紙,也完全能彌補掉她對仲南那段沒有她的生命歷程的在意。
沉枝竹突然覺得很委屈,她揪緊了衣服的下襬,一點一點,越絞越多。仲南察覺她情緒的變化,上前來拉她的手,卻被沉枝竹甩開。
她狠狠瞪他一眼:“我才不需要那種東西,你留著給去別人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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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樣陷入了冷戰的狀態,由沉枝竹單方面挑起。
年初叄一過,仲南立即忙了起來。待他發現沉枝竹不理他的時候,連新年也要結束了。仲南本來就不愛慣著沉枝竹動不動上房揭瓦的毛病,以為她只是鬧狗脾氣,卻不想在老宅裡沉枝竹尚且顧忌仲琳,和他偶爾說說話,待回了玉城後,她連讓他碰一下都不行了。
仲南有點兒手足無措。
他猜是因為之前沉枝竹讓自己寫情書被拒絕,但他確實對“情書”這兩個字有非常不好的記憶,且不明白為什麼她這樣在意這東西。
仲南試圖去問仲西,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資訊——仲西根本不敢說,因為是他擅自開啟了仲南的私人信件。每天的補課表已經足夠讓仲西崩潰,他怕哥哥再給他延長每日學習的時間。
仲南開始有些後悔。他經常做夢,夢裡他徐徐撫摸著沉枝竹軟軟的頭髮,直至她身體波動起伏,成為情緒的良導體,如一隻過敏的貓。
按理說人到而立之年,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尤其是對兩性需求的渴望應該不再會這麼強烈。可仲南還是感到了焦慮,他不是想滿足自己的性慾,而是想牽她的手。沉枝竹抱著他的腰胡言亂語的時候,他有時嫌煩,但總是覺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