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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真的沒有一點心理負擔,不管是處理政務還是決定對上一任城主的處置,他都表現得極其平靜沉著,絲毫沒有受到情緒的干擾。
“我知道你還在擔心奈落的事。”陰刀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那一晚後,奈落的身影從人見城裡消失了。
知道自己也必定會受到牽連,狡猾的妖怪見到情勢不對,立刻選擇了及時抽身。
“我已經派除妖師去找他了。”
這下輪到她愣住了。
“除妖師?”她聽到自己問,“你什麼時候找了除妖師?”
更重要的是,因為受不能劇透的束縛影響,她一直未能將奈落的真實目的告訴陰刀,奈落又一直以軍師的身份出現在眾人眼前,他應該不知道奈落是妖怪才對。
陰刀來到她面前,抬手拂去落到她頰邊的碎髮。
“你和玉姬在一起的時候,我處理了一些事。”
“那……”
奈落是妖怪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含在舌尖上的疑問被對方輕輕地推回口中,陰刀低下頭,溫柔地吻住了她微張的嘴唇。
被對方的氣息包裹的那一刻,她就軟了下來。
殘陽西斜,橘紅色的光影大片大片地覆沒了世界,白晝的餘溫落在面板上,隱約帶著還未冷卻的暖意。
她本來就是梅花,被人像花一樣捧在懷裡時,溫熱的心臟湧出活水般的喜悅,淺嘗輒止的觸碰也足以引起靈魂深處的震顫。
陰刀吻了吻她的唇角,低低的聲音在她頸邊流連:“你穿這件衣服很合適。”
他垂下眼瞼,眼底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柔軟黏連之色。
“很好看。”
夏季結束,天氣轉涼,今年的第一場秋雨打落了庭院裡殘留的色彩,將枯敗的花瓣碾入泥濘的塵埃。
秋收是一年的重中之重,作為城主的陰刀忙得一連幾天都沒休息好,桌上堆滿了領地各處呈上來的報告。
淅淅瀝瀝的雨聲在窗外纏綿,室內的燭光暈出模糊的痕跡,她虎視眈眈地盯著那堆紙,聽到陰刀輕輕笑了一聲,笑到一半又變成了咳嗽。
醫師來了一趟,根據陰刀的情況開了一些驅寒止咳的藥。
離開前,那位醫師似乎看了她一眼。
那個眼神彷彿在說,年輕人的生活需要注意節制。
“……”
雖然她確實是個妖怪,而且還是個女妖怪,但植物妖一向有優秀的自制力,在這方面她絕對沒有放縱年輕的城主和她一起墮落,事實反過來還差不多。
平日裡溫雅端莊的年輕城主,很難讓人想象失神迷亂的模樣。
他顫聲求她的時候,她根本就無法拒絕,是她被對方引誘還差不多。
有時候,她都會搞不清誰才是真正的妖物。
記憶浮上來,隱忍的喘息近在咫尺,熱意直往她的耳朵裡鑽,她就像被回憶片段裡的聲音燙到了似的,一個激靈趕緊回過神來。
藥煮好了。
端來湯藥的侍女再次合上隔扇,苦澀的湯藥在碗中散發著熱氣,披著外衣的青年朝她看來,溫潤清和的眸光,柔和舒緩的嗓音:
“小梅。”
你看,又來了。
她簡直懷疑自己被愛意這種東西下了蠱。
她當然無法捂住耳朵,只能裝作強硬地看回去:“何事?”
陰刀低聲說:“藥太苦了。”
“……”
梅花的花期在冬春季,果期則在初夏。
反正都已經反季節開過花了,反季節結個果應該也沒什麼。
天色在雨幕中暗去,她撣了撣被雨水沾溼的衣袖,回到燭光溫暖的和室。
將東西交給對方後,她換了一身衣服,確定自己不再滴水,身上也沒有寒氣,這才分開御簾——圓滾滾的梅子已經不見了,不知道被陰刀收到了哪裡。
夜色漸深,到了熄燈時間,她動動手指,妖氣一卷一掃,吹滅了燭臺裡的火光。
“小梅。”雨夜的聲音被寂靜放大,柔軟的黑暗中,陰刀的聲音很輕:“為什麼是我?”
“什麼?”
陰刀沒有躺下,他穿著寢衣,柔軟的黑髮濃密如捲曲的海藻,順著肩膀的弧度蜿蜒而下。
白皙得有些缺乏血色的手指,在黑暗中摸到她的指尖。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面前?”
被對方觸碰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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