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第2/2 頁)
要你管,滾開!”
“還請您三思。”
鴉羽般柔軟的黑髮垂落身側,火光無法觸及的陰影遮去了蒼白臉龐上的表情,他像恭敬的臣子一樣向自己的父親進言:
“此事萬萬不可,還請您務必三思。”
他的父親勃然大怒,一甩袖子徑直從跪在地上的身影旁邊大步走了過去。
“父親大人!!!”
忽如其來的劇烈咳嗽打斷了那道沙啞的聲音,她聽到背後有人驚慌地叫著“少主!”隨後便是一陣兵荒馬亂的動靜。
她用盡全身力氣,忍到心臟發痛,指尖泛麻,才沒有讓自己往身後的方向看去一眼。
寢殿內,侍奉城主起居的侍女給她換了一身衣服。
隔扇合攏,諾大的和室只剩下燭火燃燒的聲音,年近半百的城主單手支頤坐在疊席上,瘦削陰鷙的面容陷著陰影,不緊不慢地上下打量了她好一陣,缺乏血色的嘴唇勾出滿意的弧度。
“你叫什麼名字?”
她隨便胡謅了一個回答。
“你坐得太遠了。”對方漫不經心地晃了晃盞中的酒液,眼神始終黏在她身上。
她沒有立刻離開原地。
“你為什麼要對玉姬下手?”
老城主毫無預兆地笑起來,彷彿她說了什麼有趣的笑話。
“為什麼?”他重複了一遍她的話,“你真的想知道?”
她站起身,十分平靜地在對方身邊坐了下來,拎起酒盞往對方的杯中倒了點酒:“我想知道。”
身側的視線從她的頸肩落到她倒酒的手腕上,對方從鼻腔裡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理所當然地回答:“因為弱肉強食,這個世間一向如此。”
酒液盈滿杯盞,持續不斷地往外流淌。
“哦,”她說,“那可真是太好了。”
老城主斂起嘴邊的笑意:“……你笑什麼。”
“你剛才說的話,”她放下酒盞,盯住對方的眼睛:“聽起來就像自己不會落到弱者的地位似的。”
酒液還在流淌,在榻榻米上暈染開蜿蜒的痕跡,燃燒的燭火勾勒出狹長的陰影,她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對方的身軀變得僵硬,蒼白的臉龐滾下汗珠,眼白渾濁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身影。
“……你……”老城主的喉嚨動了動,聲音卡在震動的胸腔裡。
“我什麼?”
要怎麼樣做,才能讓對方這輩子都不敢再碰女人,她思考許久,沒有得出結論,胸口積淤的怒火冰冷而滾燙,她根本就無法順利思考,忍耐到現在才動手已經是她自制力的極限。
“來人!來……咕。”樹木的根鬚從視窗竄入房間,密密麻麻地將周圍堵得嚴嚴實實,對方口中的驚叫還未來得及出聲,便驟然被暴起的樹根鉗住喉嚨,託離地面舉了起來。
“……那麼看著我幹什麼。”她微微抬起頭,看著滿臉驚恐的人,“弱肉強食可是你自己說的。”
柔韌的樹根撐開對方的口腔,老城主含糊不清地發出求饒的聲音,本來就沒什麼血色的臉刷地慘白。
“按照你的說法,我現在要對你做什麼都可以。”樹根往裡面生長探去,沿著溫熱的管道往深處攀爬,“誰叫你比我弱。”
痛苦掙扎的四肢抽搐起來,她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果然……她本來就是一隻妖怪。
虯結的樹根源源不斷地從視窗湧進來,冰冷的怒火無法平息,想要撕毀,想要盡情破壞的慾望在胸口高漲,蔓長的樹根堆積到牆上,託曳出扭曲如蛇的陰影。
“求……”人類的聲音哀鳴起來,“求求你!”
……這個人是陰刀的生父,這個念頭劃過的瞬間,她鬆開手,冷汗涔涔的身影頹然倒地,握著喉嚨咳嗽不止,將膽汁都吐了出來。
赫赫的氣音從顫抖的唇間溢位,她上前一步,老城主忽然轉頭朝她看來,眼神充滿刻骨的陰毒。
黑暗裡響起一聲虛情假意的嘆息:“如果你現在就把他殺了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奈落出現的瞬間,趴在地上的人瘋狂地大喊起來:“殺了她!殺了這個該死的妖怪!!”
白色的狒狒皮下鑽出觸手,眨眼便急劇膨脹,顏色豔麗的毒蟲隨之湧出,被遽然揮來的樹根剎那打得粉碎。
作為一隻梅花精,她討厭蜜蜂,這是不折不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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