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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多的官兵,與他們作戰,那不是自己吃多了撐的?
作為一個有節操的僱傭兵,伯爵果斷下令,帶著自己的一干弟兄,趁夜發動叛亂,將葡萄牙艦隊指揮綁了,押到大明獻俘投降。大明地方官府對他倒也不薄,上本保舉,最後他和他手下的傭兵,都得了錦衣官身,從此成為大明錦衣官健,天子親兵。
明朝對於外國人,向來沒有什麼歧視心態。自從洪武定鼎,就有色目官設定,乃至連與大明算的上世仇的韃子,都能在朝廷裡任韃官,色目官還叫事?
而大明的國土、財富、文化、商業,都讓這些傭兵大開眼界,從西班牙人,轉職成了堅定不移的自帶乾糧五寶鈔。
沃德森尼亞伯爵則是這些五寶鈔的頭目,教導子女時,也是讓他們先學大明官話,後學西班牙語,文化上,更是讓他們讀的四書五經,道德文章,希望自己家族能出一個正途文官,改換門庭。
只是大明科舉一途,不啻於萬馬奪關,哪有那麼容易。瑞恩斯坦這一代上,不但沒能得個出身,自己反倒混到了香山縣來做個小旗。錦衣衛人多官多,高銜低配,本是常態。
只是如前文所說,香山這種窮鬼地方,屬於大家躲著走的地區,但凡他要是在朝裡有點關係,至於混到這種所在來做官麼?瑞恩斯坦目前的官運如何,從他實授地,也可見分曉。
李炎卿見他雖然仕途坎坷,卻無半句對朝廷抱怨之語,暗道:這些西洋五寶鈔,倒是比許多大明的正官還要更忠誠一些,可用啊可用。復又問道:“既然瑞恩大金吾,在這裡是做久了官的,那我正好請教一事,本官新來乍到,不知該往何處,去求一道護官符啊?”
第十九章 負債累累
所謂護官符,自然就是問一問,這地方上有哪些高門大戶,豪門巨室,是需要結交的。不要一不留神得罪了他們,自己在這做官,他們那邊隨便說一句話,自己就圓潤離開,負分滾粗了。
按說護官符這種事,是本縣的吏員指點自家大人的,包括前任留下的老門子之類,都可以承擔類似工作。不過一來蔡建德已死,他的人據說跟著他老婆扶靈而去,沒留下什麼人;二來張元德這個吏房書辦,給李炎卿的感覺就是不稱職。
明知道新官上任,即使是表面文章,也要先應付一下,這是做吏的一個基本素養。他倒好,不但不帶著道隊去迎接,反帶著人在吏房裡賭博,連大堂和後院都不打掃,這未免怠惰的有些過分。而前任蔡建德打白條消費的事,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卻根本不對自己提,導致自己在面對討債大軍時,茫然無措,這更是嚴重的失職。
他初來香山,又是單車上任,沒有隨員,這個時候還做不到把原有吏員全部踢開,自起爐灶。只能暫時還任用這些舊有胥吏,但是用歸用,該敲打也得敲打,護官符的事不問張元德,而問瑞恩斯坦這個洋鬼子,就是一個敲打。你張元德如果還不從自身多找原因,努力改正錯誤,這胥吏也就快當到頭了,自己想清楚一點。
瑞恩斯坦心眼實誠,沒有那麼多彎彎繞,否則也就不至於混到香山當小旗了。一聽這知縣發問,還真就認真的盤算起來。
“香山這地方太小,人口有限,南宋時,丁口只有一萬戶。現在的人口比南宋時倒是多了,但依舊是個小地方,文風也一般,不算太盛行。豪門巨室,也不像別的地方這麼多。一位黃佐黃翰林,今春去世,他的兒子也不大成話,讀書應舉不用心,反倒在家裡學起孟嘗君,我看這家業守不住。一位何派行,如今在陝西行太僕寺做官,不過家族卻不算興旺,拜不拜都可以。還有一位袁三接袁進士,不過他家裡也是小宗族,不是什麼大戶。而且這兩家如今都搬到省城了,倒是不必拜。”
李炎卿一聽,心倒是放下不少。做地方官,最怕的就是地方上宗族勢力太強,比如南京的府縣,日子就不好過。周圍的有名田地,大多是豪強名下的,商鋪也是如此,你收稅就不大好收。稅收不上來,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他這知縣還幹個什麼勁?
大家推杯換盞,這頓酒就喝到了下午,送走了瑞恩斯坦後,李炎卿藉著酒興,吩咐道:“爾等把縣衙東西兩庫的帳目拿來,本官看看,咱們縣裡還有多少家底?”
張元德瞅了一眼戶房的管年李可適,這前任知縣做官就混帳的很,錢穀朋友與他不怎麼相得,不到半年就不做了。所以香山縣的戶房沒有經承,只有副職的管年。
李可適急忙上前跪倒道:“回大老爺的話,這說起來,卑職就有幾句不該說的話說了。咱香山是個窮縣,當年永樂爺金口加封,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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