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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有豐美的草木、新鮮的血肉、甘冽的溪流,每撕咬吞嚥一口腐肉,巨獸就更渴望對面一分。
在不知道哪一刻自己就會躺倒變成食物的旱季,羽人鋒利的鋼箭也無法阻止它們前進的腳步。
每一隻能在旱季活著的巨獸都是天生的好獵手,耐性不缺、力量不缺、狡詐不缺,在烈日下匍匐四個小時,只為這麼一撲。
天塹的寬度,需要極力一跳,只要越過中間,就會感覺身體陡然變輕,俯衝就能落在實地上。
騰空而起的巨獸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它們像本能一般鐫刻在血液裡的,這片大陸所有同類都會懂得。
天塹每隔兩三里就有一座堡壘崗哨,一支支報信的響箭接連升空,綿延數千裡的戰線上無數頭頂漆黑銳角、長牙如匕涎水滴答、鐵灰色外皮厚如鎧甲的巨獸騰空越過天塹。
更多的羽人或身背箭壺或手提重錘騰空而起,只要他們不落地,這些巨獸就不能把大家如何。
但是它們一旦落入羽人大陸,奔跑速度就會比在對岸時候快出十倍,不能把他們攔在天塹百里之內,腹地所有浮空島下的羽人聚居地,土地作物莊園就全部陷入險境。
而羽人卻不能越過天塹,一旦飛過天塹中間,彷彿穿透了沒有實體的幕牆,會忽然感覺四周無比沉重,多數羽人的翅膀甚至不能幫助他們停在空中,戰力驚人的隼目血系也揮不動重錘。
望不到邊的天塹邊緣,不同血系的羽人根據能力,或遠距離弓弩射擊,或豎起鋼鐵重甲攔在天塹邊沿將巨獸擊落。
甚至有金雕家族的戰士靠著精妙高超的飛行技巧在天塹上空攔截衝擊的巨獸,每每在接近幕牆的極限距離內驟然轉向,兩三人通力合作把躍至半空的兇獸砸下深溝。
就算這樣的情況下,仍舊不斷有巨獸衝破防線踏上大陸朝後方狂奔。
亞瑟作為還在成長中的年輕一代,被長輩安排在空中射箭截殺,然後眼見落地的兇獸推土機一般在防線上橫衝直撞,他利索地翻轉了方向,影羽帶出尖銳的風嘯,他整個人流星一般朝那巨獸砸過去。
在其他戰友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迎著巨獸衝擊的方向正面對撞,接近獸頭的瞬間,腥羶口氣撲面而來,涎水彷彿帶著毒物一般四濺。
“噁心的東西!”亞瑟影羽風向倒轉,瞬間急停,輕盈地扶住巨獸的長角一轉,足尖點在巨獸額頭,俯身全力一擊,雙手各一支鋼箭從巨獸雙目深深扎進腦部。
巨獸長嚎一聲,轟然倒地,因為慣性向前滑行,撞出一溜兒痕跡,樹倒花殘綠泥滿地,周圍一起截殺這隻巨獸的戰士們齊齊發出一聲歡呼,然後各自轉向尋找下一個目標。
亞瑟順著慣性如輕盈地飛絮反向彈起升空,呸呸吐了好幾口口水,媽蛋臭死了,腦子裡不知道怎麼就想起克里斯那一身清淡的果香。
一邊升空拉弓,一邊琢磨,還是發信讓他先別來北方吧,雖然斷天涯還在天塹後方五百里,可是畢竟不如中央賽維宮安全。
當風從天塹對面吹來的日子裡,整個北方的空氣裡好像都瀰漫著乾涸的塵土味道,克里斯那樣嬌嫩的面板,太受苦了。
腦子裡反覆琢磨著,亞瑟動作快如流行地在整個防守區域內穿梭,每一次落點都能幹掉一頭巨獸,漸漸地在他身邊圍出一圈配合他進攻防守的小隊。
其他人有組織地用弓箭將巨獸圍堵到特定地點,由亞瑟一擊截殺,只有金雕家族的人才能這樣急停驟起地飛行。
戰鬥從正午延續到傍晚,體能較弱的血系已經撤換兩撥,抬下去不少因為躲閃不及被亂飛的雜物弄傷的戰士,也有因為巨獸衝擊撲咬犧牲的夥伴。
亞瑟抹一把額頭的汗水,渾身黏滿塵土,發叢裡還沾著碎葉,懸停在空中蓄力,已經快到極限了。
對面的巨獸數量已經變得非常稀少,這一波獸潮眼看就要過去。少數堡壘已經升起綠色的訊號,表示防守區域安然度過,開始清理戰場。
越來越多的訊號升起,一些戰士放鬆之下直接從空中跌落了,後勤衝上來把這些人拖回營地治療。
最後一隻巨獸轟然倒地,亞瑟一口氣鬆了險些沒能重新起飛,翻滾了好幾圈被夥伴拽了一把才挺住。
早晨他站著的崗哨瞭望臺已經是一堆殘垣斷壁,半邊堡壘都被踩碎。這才是旱季開始的頭半個月。
半個月就已經開始了第一波獸潮,年長的軍官們已經湊在一起開始研究了。
往前數百年的記載中,這樣大規模奔襲的獸潮起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