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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物!她常常會被五六個人圍在中間推來搡去、動手動腳,眼神中的淫褻、手底下的輕浮,所有一切都在挑戰紅夜的腸胃。是的,她每日最強烈的感覺就是噁心想吐,每個人的身上似乎都有一股令人無法忍受的羶腥臭氣,莫說沾身,僅是靠近過來就已經讓她受不了。有時候,紅夜自己都感到奇怪,是錯覺還是太敏感?那些髒兮兮的大漢暫且不論,像銀杏那般的俏丫頭,每天都乾乾淨淨衣著精緻,按照別人的形容,尚未走近,撲鼻的香氣已經先飄過來了。可是……即使是銀杏這般‘體面’的人,走到面前,香粉氣息遮不住的,依然是一股清晰可聞的濃重血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紅夜說不清,她只知道,銀杏每日在身邊轉悠,是肩負著某種使命。監督她不準尋短,當然,也監督那些飢渴似狼的雄性動物,不準越了底線。揩油歸揩油、猥褻歸猥褻,但如果真想過把癮,還要先過俏丫頭這一關。
“這是爺要過的人,爺沒發話賞給你們,就趁早把褲帶給我勒緊了!真敢越界,哼,倒看看你們有誰擔得起!”
對於俏丫頭,底下人自然敢怒不敢言,紅夜就曾不止一次聽到絡腮鬍漢子在私底下切齒:“媽的,做大富翁就是好啊,連使喚丫頭都是個頂個的小美娘,老子要是也能有這麼一天,一定要這個小妖精來好好伺候我……”
有銀杏把著某種分寸,紅夜倒不用再擔心會被蹂躪致死。至少在這一點上,她還是非常感謝俏丫頭的,免她被那些沖天臭氣真的燻暈過去。
然而除了這一點,作為女奴,紅夜就再不會享受到任何‘特權’了。她要聽所有人的使喚,要完成所有交在手裡的苦差。撿柴生火、燒水做飯,裝車卸車、安營拔營……不管什麼事,她都是沉默的做著,不哭不鬧,也幾乎一句話都不說。
行走在旅程,所有勞作苦差,大概只有一件事紅夜堅決做不了,那就是收拾野味。途經荒野,常常有饞嘴的傢伙出去打獵,帶回的戰利品自然要交給女奴收拾乾淨好下鍋。可是這件事紅夜別說是做,當第一次有人拽著她的手,硬逼她下刀剝皮,剛摸到野味血淋淋的屍身,她便就地昏厥,緊接著便是高燒幾天不退。起初,人們認為她在裝,只為逃避幹活,可是幾次下來,當紅夜高燒越來越嚴重,昏昏沉沉幾乎快到彌留之際,銀杏才終於驚動了她的爺。
“爺,這小妮子好像暈血呢,一見就昏,身上燙得火盆似的,看著倒不像是裝的。”
暈血?莫非這就是傳說裡‘純潔’的象徵?獨孤桀聽說時抱以不屑一顧的冷笑,第二次來到紅夜的帳篷,看看地氈上昏迷不醒的人,也終究退而求其次。畢竟,太早玩死了,對誰都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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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女奴紅夜得到特許,不再觸碰任何帶血的東西。現在,她和一個同樣在隊伍中為奴的老媽媽結幫作伴,繼續擔當不見血的粗活。老媽媽的名字叫迦措,黑紅的面板透著來自高原的特徵,迦措阿媽的手很粗糙,兩頰曬得皴皺的腮幫,讓一張臉更顯粗糙。可是,迦措阿媽卻是迄今為止讓紅夜感覺最舒服的一個人,因為在她的身上聞不到腥羶血臭。
迦措阿媽也不愛說話,在幹活間隙偶爾問一句:“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起初,紅夜很認真的想了想,她叫什麼呢?海紅珠?她根本不認識那個人。而應該屬於她的名字又根本想不起來。於是,她只能實話實說:“我是女奴,沒有名字。”
迦措阿媽不再問。她似乎已經為奴很多年,佝僂著身形已習慣奴隸應該忍受的一切。穿的很爛、吃的很糟,這些似乎都已經成了根本不需要在意的事。迦措阿媽最珍愛的寶貝,是每天精心貼護在懷裡的一個轉經筒。這是個幾乎沒有人知道的秘密,迦措阿媽只有在夜深人靜,所有人都沉入夢鄉後,才會拿出小小的轉經筒,在月光下,誦唸來自故鄉的經謠。聲聲祈禱,似經文,又似輕聲歌唱。深夜無眠時,紅夜靜靜在帳篷裡偷聽,也因此很快同迦措阿媽一道入迷。聽著聽著,便不由自主跟著吟唱出聲。
第一次時,迦措阿媽著實嚇了一跳,因為少女甜美的嗓音,似乎在頃刻間觸動心頭最隱秘的空靈聖地。
“丫頭,你曾經去過格桑高原嗎?”
紅夜搖搖頭。
“那你怎會唱高原上的歌?”
紅夜想了想,卻不知該如何解釋:“高原上的歌聲雄渾嘹亮,直穿天際,只是…依稀…好像在哪裡聽過。”
分享心中的秘密,就這樣,少女和老婦成了朋友。
“迦措阿媽,和我講講高原上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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