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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刑天陣營兵敗如山倒,狼狽撤退幾乎潰不成軍。一路根本沒有喘息的餘地就退到了易水河邊。倚仗大河天險才算暫時擋住了燕軍腳步。至此,短短不過一兩日的光景,兩軍戰線向北推進百餘里,直至易水攔路,搶渡天險眼看會是一場硬碰硬的攻堅惡戰,燕軍才暫停腳步,就在易水河畔紮下大營,蓄勢整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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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出乎預料的大獲全勝,當一切暫時平靜下來,燕軍陣營開始彌散出一種格外古怪的氛圍:底層官兵個個振奮狂喜,高層將領卻無一人笑得出來——之前恐怕還沒有人領略過這種滋味:突然間勝利來得太快,居然也會變成足夠威脅仕途前程的大麻煩!該怎麼辦?此戰無可爭議的第一功臣,竟是朝廷嚴令緝拿的造反重犯,這該讓人用什麼心情和態度去面對?無論董仲海還是郎鐵心,這下都開始頭大了,對這個殷武該怎樣處置?承認他的功勞?傳進皇帝耳朵裡肯定是要掉腦袋的,不承認?擺在眼前的事實又無法迴避。重傷賊王,殷滄海現在儼然成了軍中上下所有人眼中的英雄救世主,若就地緝拿,保不齊是要人心不服,再引得群情激奮生譁變就麻煩了;可若不拿……聖旨嚴令呀,誰又敢抗旨不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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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原曠野中,同樣笑不出來的,還有殷滄海自己。當戰況陡轉,一切都在瞬間失控,迎頭蓋面潑灑的滾燙鮮血才將他陡然澆醒。
戰場永遠是用死人鋪出來的,唯一的區別無非是用你這方的,還是我這方的。可是,當真的嚥下最後一口呼吸,一條命變成一堆死肉,他究竟是誰?為何而戰?躺進死人堆中還有區別麼?小賀死了,多少叛軍也給他做了陪葬。放眼天地之間,鋪的蓋的都是血,刺鼻的腥氣即便是嗅覺最不靈光的人也足夠被燻到作嘔。這樣……能算是扯平了嗎?能得以告慰了嗎?殷滄海低頭凝望手中劍,重新被喚醒的心因之劇烈顫抖。捨身劍,破了戒、沾了血,乾涸發黑的血跡點點滴滴喚醒記憶。
……記住,修羅永遠是躲在人性暗處算計作祟,往往是讓你毫無所覺已入迷津,他一定會找上你,但卻不是眼所能見的方式。修羅道即魔道,那份魔性與生俱來潛藏於人心。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是如何擒獲蟒龍,當心也會同樣對你下手……
……記住你的妻子是誰,記住她喜歡的和不喜歡的一切,記住你曾為此立下的誓言,只要一刻不曾或忘,修羅也就奈何不了你……
……滄海,這柄劍真乾淨,希望它永遠不要沾血……
……
曾經……為此立下的誓言……他想起來了,傳世寶器也因此再也拿不住,淚水模糊視線,錐心刺痛席捲靈魂。殷滄海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會變成了這樣。星夜兼程赴潼關,他沒能挽救在乎的人,反竟成了為李隱助力的幫兇!心魔……原來真有這樣可怕?不知不覺他已是在讓魔鬼哈哈笑。
蒼原荒野烏鴉滿天飛,灑一杯苦酒,一座孤墳永遠的埋葬了生死弟兄。殷滄海知道,是他連累了弟兄,他該怎麼辦?眼睜睜看著弟兄枉死,他不可能不恨不痛不悲啊!換一種說法,他根本沒可能逃開這份算計!
肆虐淚水模糊男人應有的硬朗線條,殷滄海抬起頭,悲聲望蒼天:“玉兒……能不能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才算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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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墳前,佟信達、方天勇一道灑淚祭拜,悲傷,但更多是困惑。當終於能和久別的大哥坐下來,兩兄弟實在有一肚子的疑問等待解答。
殷滄海抱劍坐於墳前,極度悲傷過後只剩下一片空洞茫然,面對兄弟,黯然說起這些年經歷的一切。兩兄弟聽呆了,看著他的表情就像第一天認識他。
娶龍女為妻?!與麒麟為友?九子神獸齊相助、龍珠開光脫胎換骨?上崑崙、入蓬萊,馭饕餮、戰修羅?是,聽說過世間有神遇,但這麼多神遇彙集一身也未免太誇張了!
兩兄弟好久好久才勉強回過神,性急的老五方天勇脫口驚呼:“難怪啊,連那賊王都說是你得到了皇帝得不到的東西,還說有魔鬼現世,就是被當今的皇帝老子招引出來的,說我們再保這個皇帝就是在與魔鬼成伍……這些,居然都是真的?”
老四佟信達的眼神不知不覺已經變了:“等等,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得龍女得天下!大哥……難道說……你才是……”
“別再說這種屁話了好麼?玉兒從來就不想要這個天下,根本都是無稽之談。”
殷滄海抬起頭,眼中滿是悲傷和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