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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仁嘉點頭如搗蒜,“不嫌棄不嫌棄。”
落腳點總算是有了,陸仁嘉跟著他回到山上的茅屋。阿田開啟破敗的木門,拿出火摺子點亮桌上的油燈,巴掌大的屋子一覽無餘。真不是一般的髒亂,看來阿田的說法不是謙虛,而是誠實。
阿田看著自己髒亂不成樣的屋子,羞窘的笑得有些憨味,一指唯一的一張床板說道,“你睡床吧,我一個粗人在板凳上躺一宿就可以了。”
“這怎麼可以我一個外來客。這不是鳩佔鵲巢了。我們兩個都是大男人,擠一擠就可以了。”
“嗯,也好。”
阿田又找了幾個地瓜,煮熟了。兩人分著吃了。
夜色漸深,兩人均有了睡意。
巴掌大的廚房根本容納不了兩個男人洗漱。陸仁嘉便自覺得舀了幾瓢水在木盆裡,端著去院子裡洗。臉是不必要洗了,那可是自己心血的結晶,萬一要是洗掉了點“淤青”他還不緊張死。
陸仁嘉早早就爬到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閉上眼。阿田吹了油燈,黑暗中,身邊的薄被被輕輕掀開一角,床板“咿呀”一聲,鼻翼間飄來一股濃濃的汗味,刺激著陸仁嘉一個機靈。反感的皺了下眉頭,扭過頭面對著牆壁。
“陸兄弟,你說自己要去很遠的地方,那是哪啊?”
“我也不清楚啊,我只是想要找個住著舒服並且沒有危險的地方。”
“那是哪啊。現在到處戰亂。我們就是從平樂鎮搬到這裡的,為了避難。我哥哥給官兵抓了充壯丁,上了前線。如今也快4年了,一點訊息都沒有,只怕是死了。”阿田粗礦的聲音摻雜著些微的無奈與感傷。
陸仁嘉將手臂摺疊著墊在後腦勺,扭過臉掃了他一眼,問道,“離開平中,一路往北會到哪?”
阿田回憶著,臉上有憧憬的味道,“平中一路往北過一個峽谷、幾個零星的村落、一條河就到宣州了,那可是個熱鬧的大郡,繁華的很。”低沉的嘆了口氣,繼續道“可是最近那地方的治安不太好,有傳言說那邊要打戰了,來了個將軍叫什麼曹霸,到處招兵買馬,響應號召的人手遠遠不夠,又開始抓壯丁了。這年頭大家都討厭打戰,誰願意上前線,挨槍眼,又不是活膩了。”
“……”陸仁嘉聽著他滔滔不絕的抱怨,思緒飄得老遠。抓壯丁,打戰,上前線。在他的字典裡這個簡直就是荒唐,並且不現實,也不可能落在自己身上。但是馬上他就會為此時自己的想法付出代價,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這真的是至理名言啊,並且陸仁嘉正在一步一步實踐證明這個真理,也不懂會不會有否極泰來的那一天。(阿彌陀佛)
大半夜的陸仁嘉實在是睡不著,那濃濃的汗味直往鼻孔裡鑽,耳邊蚊子還嗡嗡沒完沒了,手臂上大腿上被蚊子咬了也就罷了,隔著厚厚的衣料還是給咬了肚子。陸仁嘉左抓右撓,煩躁的要死,忍無可忍的坐起身和蚊子大戰三百回合,終於還是寡不敵眾,敗下陣來。而身邊的阿田,鼾聲打起,睡夢正酣,絲毫不為所動。
這就是區別啊!陸仁嘉有些賭氣的拍了下睡成死豬的阿田,“喂,讓一下,我要出去啊。”
“嗯嗯~”阿田毫無意識模糊的發出幾聲哼哼,扭個身體屁股對著陸仁嘉,不輕不響的放了個屁,頓時臭氣瀰漫。
尼瑪!腸道不好,你晚飯還吃地瓜!該死的地瓜喲!這來勢猛烈的勁頭,堪稱是扔了一個生化手雷,毒死了都。
陸仁嘉捏著鼻子,無比快速的跳下床板,勾了下鞋子,就往門外跑。他現在急需新鮮的空氣來拯救他受挫的肺部。
烏黑的墨空上,明月繁星點綴其上,山裡的涼風徐徐,頓時神清氣爽。
陸仁嘉整理了下衣襬,反正也睡不著,夜色又這般的美好,自己又豈能辜負。陸仁嘉興致上來,沿著來時的路途,悠閒的走著,山林裡樹影婆娑,蟲鳴嫋嫋,傳到耳裡都是說不出的動聽享受。
陸仁嘉漸走漸遠,小腹有些發脹,找了個地方才剛打算小解,澆灌愛護下大自然的花花草草。不遠處村落裡頓時鐘鳴如雷,在寂靜的夜空久久迴盪。
“各家準備啊!快逃啊!抓壯丁啦!”緊接著一聲洪亮的嗓音,在山村裡緊急的散開。
陸仁嘉還沒回應過來,不過撒泡尿的時間。各家雞飛狗跳熱鬧喧譁一陣後,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村民們捲鋪蓋攜工具,傾巢而出,片刻後村莊又恢復了寂靜,只落得空氣裡塵埃滾滾。
陸仁嘉剛撒完尿,抖了抖身體,正想往阿田家的方向走去,看個究竟。前方急急傳來一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