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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旅的……過汝河掩護大部隊,我們最後撤退,打散了,一直找部隊……腿受了傷,走走爬爬,到大別山已經開始下雪,到處是敵人的部隊……”
“你是……”於喬突然覺得眼熟,再靠近,不敢相信:“你是大劉?”
於喬在抗大第6分校學習時,打靶成績優秀。男生隊裡有個劉大個兒,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於喬常跟他切磋射擊技巧。於喬籃球打得好,得益於大劉的指導,所以於喬常常稱他“劉指導”。
見眼前的這個人愣神,於喬又喊:“劉指導!”
“於喬?”
大劉終於認出了於喬。他也無法把眼前這個人跟兩年前那個漂亮的北平洋學生聯絡在一起,熱淚流滿了臉。
“大劉……你吃苦了!”
“找到自己人就好……我一直相信會找到的。”
陳曉靜將一把去了殼的稻米遞給大劉:“快吃吧,就著地上的雪。”
從此,常常在這一帶轉的兩個女兵中又多了一個男兵。
他們在山上轉了兩天,沒有找到部隊。大劉很著急。於喬說,已經摸準了部隊的活動規律,肯定能找到。
果然,一天傍晚,他們找到了第6縱隊第門旅。
剛跟部隊走了20多里,在紅山鋪又與敵人遭遇。大劉隨著部隊上去了。一仗下來,傷員不少。於喬和陳曉靜幫著包紮。一個戰士被打中脖子的大動脈,血流不止,衛生所所長喊:“誰是0型血?”
“我!”於喬跑過去,脫下棉衣。
大針頭紮下去,一次又一次,血管細得扎不著。抽了200CC,於喬直覺得口渴得厲害,想去找口水,一起身,天族地轉,金花四濺,直楞楞栽在地上。
部隊最怕出現傷員、病號。沒有後方醫院,抬著走影響部隊轉移、作戰,放在老鄉家裡不但不安全,還會危及到老鄉的身家性命。
王自閣老人對筆者談起他當年負傷後的情形:
我的腿負傷後住在童大爺家裡,區長說,敵人“掃蕩”很緊,7師離這裡只有20裡;那些逃亡在外的土豪劣紳、偽鄉保長也組成“清鄉隊”回來了。為了安全,區裡決定把我安置在山上。那裡有個老虎洞,雖遠近有名但沒人敢去,最安全。區長說去年打游擊時,他住過,沒見到老虎,裡面也很乾燥,問我去不去。
童大爺、童大娘都不同意,說咋能住老虎洞呢?我很堅決,執意要去。我不能連累童大爺一家。
我被抬到老虎洞,每天晚上童大爺的兒子金孩給我送飯。頭一天平安過去了。第二天黃昏,我口渴得像火在燎喉嚨,想試著爬到洞口抓把雪吃。還沒翻身,左腿就疼得像斷了,忙仰身躺下。間裡已黑得什麼也看不清了。忽然,洞口傳來“呼哧”、“呼哧”的聲響。敵人?不像!莫非是老虎?我屏住呼吸,摸出童大爺給我的火柴。他告訴過我:萬一野東西來了,擦根火柴就能嚇走它,那東西怕火。
“呼哧”、“呼哧”的聲音越來越響,手指頭偏偏緊張得不聽使喚。好不容易“刷”的一聲,火柴亮了。透過黯淡的黃光,見一個東西停在洞口。它頭上有黑一塊、白一塊的花紋,眼裡放著綠光,一閃一閃地盯著我。真是隻老虎。
我一急,抓著幾根火柴一齊劃,“嚓——”一束大火苗亮起來。花斑虎大吼“嗥——”跟我對視了幾秒鐘,掉頭跑掉了。
火柴也滅了。
我在黑暗裡聽到心口像擂大鼓。才幾分鐘,棉衣裡外已經溼透了,一身冰冷的汗。
那些“清鄉隊”、“小保隊”慘無人道。他們抓住暗藏解放軍傷員的老百姓,就吊打、割耳朵、挖眼睛。張廟一位老漢被他們抓住後,被槍托子面朝下砸在地上,又被四根釘棺材的半尺長大鐵釘釘住了雙手、雙腳。敵人釘一根大鐵釘問一句:“還藏不藏共匪?”“還鬧不鬧翻身?”
這也嚇不倒大別山的老百姓。
當年的區長肖明對筆者說,有一天他到各村佈置工作,被敵人盯上了。一時無法脫身,就跑到殷棚廟灣。一個叫肖本銀的漢子把他藏在家裡。剛藏好,尾追的敵人進了村。肖本銀的妻子為把敵人引開,不顧自己五個月的身孕,扭頭就往山上跑。她在山裡跟敵人兜了一天圈子。肖明脫險了,她卻流產了。
當時任麻城東本區副書記兼武裝工作隊隊長的趙金良說,有一天他正在佈置工作,敵人進村了。雞飛狗跳牆,村子大亂。為了掩護同志們轉移,他拔腳朝村外跑。上百敵人追出村。趙金良一口氣跑到李家榜,敵人跟著也進了村。趙金良越牆、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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