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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土宇中,他慵懶地靠著陰溼的牆壁。
過了好幾天,他渙散的神經才終於聚攏起來,腦子也才開始轉動,他猜想,魏士離他該有動靜了。
有士兵送來了一個木盤子,上面放著飯食、酒菜,他滿不在乎地吃起來,手銬和腳鐐被他的動作引出一陣聲響。
牢門突然被推開,吱呀一聲,閃進了一個人影。
房揚古根本還沒看清楚,那個人影就飛撲向他,也不管他正在喝酒,忽地一下就飛進他懷裡,酒馬上潑了兩個人一身。當熟悉的香氣襲來,他立刻抬高手臂,將魏嬰整個人圈進了懷裡。
“這幾天好嗎?”他柔聲問。
“不好。”魏嬰伏在他胸前,肆無忌憚地哭了起來,她一徑嗔怨著:“我很想你,不像你那麼無情。”
“我也很想你啊。”他輕輕一笑,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吻。“我被關在這種陰暗潮溼的地方,遭遇比你慘多了。”
魏嬰看見他的手銬和腳鐐,心疼得不得了,眼中淚花亂轉。
“我拚命求他們放了你,可是他們不肯……”她止不住瘋狂的淚水。
“『他們』是誰?”房揚古輕輕擦著她的眼淚。
“很多人。”魏嬰吸了吸鼻子,抽噎地說:“魏大夫現在已是相國,他和魏密大司馬雖然贊成放了你,可是朝中其它的大夫、司徒都不答應,他們都認為現在朝中無王,應該先以擇賢立王為重,把你的事情暫擱一旁,我拜託了魏密好久,他才偷偷放我來見你。”
“噢?那麼,魏士離的心意如何?”房揚古氣定神閒地。
“魏相國認為魏國能順利匡復,你有最大的功勞,所以一直積極說服朝中大臣放了你。”
“這就行了。”房揚古信心十足地說。“你放心,我不會被關太久。”
房揚古自信篤定的神情,更讓魏嬰感到惶惑不安極了,她猶豫不決地瞅著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出什麼事嗎?”房揚古好奇地問。
魏嬰摟住他,附在他耳邊近乎低吟她說:“我……好象有你的孩子了。”
房揚古驚愕地望著她,眼瞳深沉似潭,湧流著一股巨大的喜悅。
他緊緊抱住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喃喃地反問:“真的嗎?”
“我說『好象』,因為……那個……呃……你知道嗎?”她的臉脹得通紅,雙手絞著他的衣服,囁嚅地、語無倫次。
房揚古輕笑起來,他邊笑邊吻她,憐寵地:“不必說那麼清楚,我知道。”
“現在只有你知道而已,我害怕讓他們知道以後,他們會怎麼對你?”魏嬰埋首在他頸肩,心慌意亂。
“別怕。”他的眼睛像黑夜中的星辰,隱隱閃動幽光,他在她耳畔低語:“這是一個好機會,你回去偷偷把懷孕的訊息告訴魏士離,我們的孩子會帶來轉機,說不定……他們都會前來恭迎我出土牢。”
魏嬰不解地,突然間靈光一閃,恍然大悟。
“我們的孩子是王室的血脈,如果是兒子,說不定有機會成為將來魏國的儲君,礙於這層關係,他們自然不敢動你了,是不是?”
“沒錯。”房揚古撫著她的臉蛋,輕輕地說。“魏士離將會知道,我現在的地位遠比任何人都重要。”
魏嬰欣喜若狂,她幾乎要感激涕零,感謝上蒼給了他們一個絕處逢生的機會。房揚古絕沒有想到,傲視群雄的他,最後竟要靠自己的兒子來保命。
房揚古繼續在土牢裡等了兩天。
直到第三天,他聽見一陣人聲雜沓、朝地牢而來,他緩緩地坐起身,支著頤,從容不迫地等著。
魏士離相國為首,身後還有魏密及眾多朝臣,全都步下了土牢,恭恭謹謹地立在牢門前,魏士離一使眼色,所有的人全都跪了下來,高喊——
“臣恭迎大王。”
房揚古整個人驚跳了起來,這太出乎意料了,不禁反問:“為何稱我大王?為何自稱臣?”
魏士離抬起頭來,從容地一笑,不疾不緩地說著:“魏國群龍無首,不能一日無主,匡復魏國、才智超群,又是公主夫婿、未來儲君之父的您,是目前魏王最合適的人選,請大王隨臣民等同赴太廟議事。”
這樣的結果遠遠超出房揚古的預料之外。
“這麼做……沒有不妥嗎?”他暗示著自己曾是齊國人的身分。
“並無不妥。”魏士離笑答。“若非是您,今日想匡復魏國談何容易,臣民等商議了兩日,俱認為應該擇賢而立,推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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