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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紅、通白。玄宗天子移植於沉香亭前,與楊貴妃娘娘賞玩,詔梨園子弟奏樂。天子道:“對妃子,賞名花,新花安用舊曲?”這命梨園長李龜年召李學士入官。有內侍說道:“李學士往長安市上酒肆中去了。”龜年不在九街,不走三市,一徑尋到長安市去。只聽得一個大酒樓上,有人歌道: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是酒中趣,勿為醒者傳。
豐龜年道:“這歌的不是李學士是誰?”大踏步上樓梯來,只見李白獨佔一個小小座頭,桌上花瓶內供一枝碧桃花,獨自對花而酌,已吃得酪叮大醉,手執鉅獻,兀自下放。龜年上前道:“聖上在沉香亭宣召學士,快去!”眾酒客聞得有聖旨,一時驚駭,都站起來閒看。李白全然不理,張開醉眼,向龜年念一句陶淵明的詩,道是:“我醉欲眠君且去。”唸了這句詩,就瞑然欲睡。李龜年也有三分主意,向樓窗在下一招,七八個從者,一齊上樓。不由分說,手忙腳亂,抬李學士到於門前,上了玉花騙,眾人左扶右持,龜年策馬在後相隨,直跑到五鳳樓前。天子又遣內侍來催促了,敕賜“走馬人宮”。龜年遂不扶李白下馬,同內侍幫扶,直至後宮,過了興慶池,來到沉香亭。夭子見李白在馬上雙眸緊閉,兀自未醒。命內侍鋪紫潞桶於亭側,扶白下馬少臥。親往省視,見白口流涎沫,天子親以尤袖拭之。貴妃奏道:“妾聞冷水沃面,可以解醒。”乃命內侍汲興慶池水,使宮女含而噴之。白夢中驚醒,見御駕,大驚,俯伏道:“臣該萬死!臣乃酒中之仙,幸陛下恕匝!”天子御手攙起道:“今日同妃子賞名花,不可無新詞,所以召卿,可作《清平調房三章。”李龜年取主花箋授白:白帶醉一揮,立成三首。
其一曰。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佛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其二曰。
一技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在斷腸。
潛問漢宮難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其三曰:
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
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欄杆。
天子覽詞,稱美下已:“似此天才,豈不壓倒翰林院許多學士。”即命龜年按調而歌,梨園眾予弟絲竹並進,夭子自吹玉笛以和之。歌畢,貴妃斂繡中,再拜稱謝。天子道:“莫謝朕,可謝學士也!”貴妃持玻璃七主杯,親酌西涼葡萄酒,命官女賜豐學士飲。天子敕賜李白遍遊內苑,令內侍以美酒隨後,恣其酣飲。自是宮中內宴,李白每每被召,連貴妃亦愛而重之。
高力士深恨脫靴之事,無可奈何。一日,貴妃重吟前所製售清平調》三首,倚欄歎羨。高力土見四下無人,乘間奏道:“奴婢初意娘娘聞豐白此詞,怨入骨髓,何反拳拳如是?”貴妃道:“有何可怨?”力士奏道:“‘可憐飛燕倚新妝’,那飛燕姓趙,乃西漢成帝之後。則今畫圖中,畫著一個武士,手託金盤,盤中有一女子,舉袖而舞,那個便是趙飛燕。生得腰肢細軟,行步輕盈,芳人千執花枝顫曰然,成帝寵幸無比。誰知飛燕況與燕赤鳳相通,匿於複壁之中。成帝入宮,聞壁衣內有人咳嗽聲,搜得赤鳳殺之。欲廢趙後,賴其妹合德力救而止,遂終身不入正宮。今日李白以飛燕比娘娘,此乃濤毀之語,娘娘何丁熟思?”原來貴妃那時以胡人安祿山為養子,出入宮禁,與之私通,滿宮皆知,只瞞得玄宗一人。高力士說飛燕一事,正刺其心。貴妃於是心下懷恨,每幹天子前說豐白輕狂使酒,無入臣之禮。天子見貴妃下樂李白,遂不召他內宴,亦不留宿殿中。李白情知被高力士中傷,天於存疏遠之意,屢次告辭求去,天子不允。乃益縱酒自廢,與賀知章、李適之、妝陽王斑、崔宗之、蘇晉、張旭、焦遂為酒友,時人呼為竹中八仙。
卻說玄宗天於心下實是愛重李白,只為宮中不甚相得,所以疏了些兒。見李白屢次乞歸,無心戀悶,乃向李白道:“卿雅志高蹈,許卿暫還,不日再來柏召。但卿有大功於朕,豈可白手還山?卿有所需,朕當上一一給與。”李白奏道:“臣一無所需,但得杖頭有錢,日沽一醉足矣。”天子乃賜金牌一面,牌上御書:“敕賜李白力天下無憂學士,逍遙落托秀才,逢坊吃酒,遇庫支錢,府給千貫,縣給五百貫。文武官員軍民人等,有失敬者,以違詔論。”又賜黃金千兩,錦袍玉帶,金鞍龍馬,從者二十人。白叩頭謝恩,天於又賜金花二朵,御酒三杯,於駕前上馬出韌,百官俱給假,攜酒送行,自長安街直接到十里長亭,樽博不絕。只有楊大師、高大尉二人懷恨不送。內中惟賀內翰等酒友七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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