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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遇刺時,晁千兒也在。謝又安親眼目睹了這個平日裡總如花搖曳的女子,在血泊之中開出腥煞氣,痛苦猙獰到完全陌生。
她渾身染血,頭髮散亂,雙眼卻亮得驚人,閃現讓人心驚膽戰的光。先皇講到她的名字時,她一直戒備緊繃的身體突然放鬆,也不似常日裡的妖媚,是謝又安從未見過的柔情似水。
只可惜先皇的話沒能說完。
那時候,謝又安以為她會隨先皇一起去了,勝過一個人在宮中孤苦伶仃,形單影隻。
沒想到她一個轉臉,又如往常一樣美豔,直撲當今聖上而來。
不,似乎比以往更嬌媚一些。
從內心來說,謝又安不想看到她和聖上有何牽扯。因她的身份特殊,恐朝中大臣有所非議。又因為,謝又安在私心裡希望,能有人憑著愛意惦念先皇。
但看如今,聖上對自己全是不耐和厭煩,她們要如何,自己也是無能為力的。
晁千兒步履款款,對謝又安笑道:“謝統領此番受罰不能飲酒,千兒下次另釀了送於你。”
夢言斜睨著謝又安,看得謝又安終於站不住了,躬身告退。
夢言落座,晁千兒倒了一杯酒,香甜味道撲面而來。夢言記著謝又安說自己酒品差,小口抿了下去,嚐個味道而已。
晁千兒在她身邊坐下,捻起另一隻玉杯自己斟酒,問道:“陛下怕醉麼?”
夢言不答她的話,仰頭喝了那杯酒,反說:“味道挺好的,你跟誰學的?”
晁千兒拎起白玉酒盞,又給她添滿:“這些東西,便是自己琢磨也該琢磨出來了。宮內生活也不過如此,侍奉先皇也有那些宮女,用不著我插手,時間充裕得狠。”
夢言心思轉了轉,問道:“你在宮中多久了?”
晁千兒也不細想,隨口道:“我進宮時陛下還是個包子大的奶娃娃,你說我進宮多久了?”
少說也得十來年了!那些朝官也真是鍥而不捨,抓著一個人十年前的身世不撒手,隨時都能拿出來做文章。先皇在位時也不說給她個什麼封賞,一句話就能抬高她的身價,臨到死了一句“好好待她”還說半截。
白跟了她那麼久。
夢言端著酒盅,裝作不經意似的問道:“那這宮中的人,你都熟悉?”
晁千兒伸出手,指尖託著夢言的手輕輕往上虛抬一下:“陛下光顧著說話,喝了呀!”
夢言躲了一下,乾脆把酒盅放下:“我問你話呢——你在宮中這麼久,又沒什麼事情做,肯定沒少閒逛吧?”
晁千兒不說話,微微側著身子,給夢言留個側臉。
夢言無奈,只好喝了那杯酒,繼續問:“後宮那麼多人,你熟不熟?”
晁千兒才滿意,又倒上一杯,一邊想一邊說:“我跟他們熟識,他們跟我可不熟。”
礙於身份,那些人不敢也不願意和她多接觸吧。
夢言自覺地端起酒杯:“那你有沒有覺得哪個人的行為突然發生變化,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晁千兒眼波流轉,秋波暗送,掩著嘴笑道:“這個……自然是有的呀!”
☆、第二十七章
晁千兒眼波流轉,秋波暗送,掩著嘴笑道:“這個……自然是有的呀!”
夢言瞬間激動起來,瞪圓了眼期待地看著晁千兒。晁千兒不急,笑盈盈地獨酌美酒,夢言腦子裡的弦轉了個彎,期待滅了三分,卻猶不死心地問:“你說的該不是我吧?”
晁千兒“噗嗤”笑了出來:“陛下也知自己反常?”
夢言不接話,懊惱地岔開話題:“我是說別人,別人你懂麼!”
先皇寵幸晁千兒必定有她的理由。這人嫵媚可人是一方面,但伴君如伴虎,在君王身側長久生存,心思是更為重要的。
夢言不想談這個話題,晁千兒也不糾纏,竟然就這麼輕鬆地略過去了。她輕嘆一口氣,惆悵似的開口道:“自然也有——陛下登基之後,這後宮之中哪一個不反常?千兒說句實話,從前這宮中誰見到陛下不是轉身就要啐口唾沫,等著二皇子或是殷將軍做了皇帝,好把你放在地上狠狠地踩?”
這公主到底把仇恨拉到了什麼程度!簡直是人人得而誅之!
緣起身份,晁千兒的位置、立場都很曖昧,說起話來不避諱,直白明朗:“陛下也別怪千兒講得難聽,實在是後宮中人如此思想,千兒如實言而已。如今陛下貴為天子,他們的企望落空,終其後半生都要伏在陛下腳邊稱讚歌頌,他們如何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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