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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還是多年前的事情。2003年非典期間,我徹底離開工作五十天,把我頭幾年原始創業時期的那種極度辛勞徹底釋放了出去,徹底恢復了健康。那是我最徹底——我連續用了四個“徹底”——的一次放鬆,現在想來都感到過癮。
寫到這裡,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上面隨便寫的文字發出去——猶豫不決,也是節後憂鬱症的症狀。
假如過兩天朋友看見我變作浪裡白條出現在某個陽光明媚的沙灘上時,請不要驚訝,我要為自己補上一個假日,以抵禦節後憂鬱症。
現在我知道我能夠長期保持樂觀興奮的原因了:我不是沒有煩惱的事情,但我一旦發現自己陷入不快樂,就會立即想方設法擺脫。總是擺脫了憂鬱的人,可不是總處在樂觀歡樂的狀態中嗎!
節後憂鬱症,拜拜!
我這個濫情的蠢貨!(1)
去年聖誕節期間的一天,我在東方廣場地下食街吃晚飯。我去的這家小吃店,以小籠包、蔥油麵、湯圓之類的上海風味為主,價格便宜但味道很好。
每次吃飯,無論在家在外,我心裡都會“盪漾”起歡樂情緒,為這些物美價廉的美食高興,為這個豐衣足食的人生歌唱。西方人吃飯往往會祈禱,感恩上帝賜福。我並不祈禱,但我總點燃歡樂的心情,來體會造物的偉大,品味人生的甜美。
我正在埋頭痛吃,讚美上帝,旁邊桌上來了一對母子。兒子十歲左右,母親四十上下。
這對母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我發現孩子一身的煩躁和不安,母親的眼中,也流露出一臉疲憊和無奈。兩人坐下之後,什麼也沒說。只見母親把一個簡單的包放在座位上,拿著選單看了半天,好像在嫌價格太貴,最後鬱鬱寡歡地點了一個辣白菜之類讓我胃酸的冷盤,一碗麵條什麼的簡單食品,然後對著孩子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麼批評責備的話,孩子顯得情緒更加低沉,坐在那裡輾轉不安。我的直覺,一定是孩子要買某種東西,而母親大概因為錢少,不肯買,然後導致出現這種不開心局面。
看見這一對似乎不那麼快樂的母子,我想起了我的兒子。我的兩個兒子在成長過程中,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很少,我總覺得對他們無限歉疚。所以,看見天下兒子,我都會聯想到我的兒子,一聯想到我的兒子,我就把面前的這個男孩當作我的兒子,施以無限柔情和關注。
這是我的心理毛病,並不值得提倡。大家千萬別學——思念兒子,就把人家的兒子當作自己兒子來關愛,那如果思念太太,難道就可以把人家的太太當作自己的太太來幻想嗎……絕不!
但是在這個聖誕節東方廣場小吃店裡,我面對這個輾轉不安的小男孩,和他那看上去疲憊無奈的母親,確實釋放了大量愚蠢的濫情,導致了一場我現在都感到慚愧的醜聞。
因為勾起了我對兒子的思念,我就開始尋思:這個孩子為什麼不高興?我是否能夠幫助他?
我看看這個母親的包,是一個普通的舊包;看看這個母親的鞋,是一雙沒有尖頭的土鞋;又看看這個母親的面孔,是一張勞動平民素淨略黃的面孔;再看看這個母親的表情,是一張疲憊寒酸的表情。
孩子不斷向母親抱怨什麼。母親不斷對孩子說著什麼。孩子聽了母親的話,埋頭趴在桌上一言不發,好像為什麼事情相當地生氣。孩子就這樣低頭抬頭,直到酸辣白菜端了上來。
孩子看見酸辣白菜,在媽媽的鼓勵下,拿起筷子撥了兩撥,幾乎要把白菜送到嘴邊了,但最後還是沒有吃進去。媽媽顯得挺生氣,但孩子就是無法下嚥。
這個細節看得我心碎。這個媽媽呀,也實在太摳門了——Well,也許我應該說她實在太貧窮了。帶兒子逛商場逛餓了,居然給兒子吃酸辣白菜,怎麼也得來一碟上海醬鴨、糖醋排骨什麼的,讓孩子吃個高興!再餓不能餓孩子,再摳不能摳胃口!
我當時感到相當難受。想到我自己雖然不算貧窮但充滿渴望與失望的童年,想到我自己兩個雖然不愁吃穿但我卻不能常常關愛的兒子,想到天下那麼多可愛的、天真的、幻想的、好奇的然而大部分都是窮困的少年兒童,出來逛街放鬆享受生活的心情,居然一下子就消失了。我決定幫幫眼前這個小孩,至少讓他高興起來!
心裡想了好多好多辦法,要讓這個孩子開心。但畢竟人家母親就在身邊,我別沒事找事被人家懷疑!所以,儘管我是一個臉老皮厚的人,但要我主動和這對母子搭訕,還真有點難開口!我想說的話,包括:“叔叔請你吃燻魚”,“叔叔請你喝可樂”——對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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