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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和同事相處時,如果對對方有意見,他從來不當面提出,總是在背後找機會說人家。結果搞得同事關係很糟糕,自己形象很惡劣,於是總是想尋找新的單位,與新的同事相處,而結果即使有了新的同事,他依然相處不好。
他說:經過無數次痛苦挫折,他才學會了一些基本做人的道理。就拿處理同事間的關係來說吧:如果他有勇氣當場指出、直接面對、勇於碰撞、敢於衝突,往往都就會得到很好的解決。有矛盾的同事,可能成為最知心朋友;有衝突的對手,往往能成為最忠誠的夥伴。文明社會,從如何穿衣吃飯到怎麼治理國家,都會有不同觀點和不同意見,而且這不同觀點都有各自的價值和道理。成年人為不同觀點爭吵,如同小孩打架一樣,只是一種意見的表達和個人觀點的展示。美國共和民主兩黨吵鬧爭鬥幾百年,甚至成為了美國民主的象徵和驕傲。如果任何一黨在###中表面放棄自己的觀點,轉到背後去搗鬼,美國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強大。
我說你說得深刻!但你為什麼不敢直麵人生矛盾、勇敢堅持個人意志呢?他深深嘆一口氣說:“我做不到。因為我的父親從小就教訓我,不要和人家爭吵,否則全是我的錯!”我說:“如果你擺脫不了父親的陰影,你就不會有什麼大出息,我也不會瞧得起你!”他說:“你沒有權利鄙視我,因為你永遠無法拋棄我!”我說:“為什麼?我現在就永遠離開你!”
他嘆口氣,眼睛幽幽地看著我說:“難道你沒有照照鏡子看看我是誰嗎?——我就是你這個叫作徐小平的傢伙啊!”
我苦笑。從夢中驚醒。我發現原來我的靈魂在黑暗中又來糾纏我——儘管成年以後我不斷想拋棄這個靈魂,但我知道從小熔鑄成的性格,要改變它,必將帶來脫胎換骨、抽筋剝皮的痛苦。我只能在人生的全部過程中,帶著與生俱來的遺憾,努力去追求人格個性的完美。面對學生,我常常侈談中西價值觀的交融,人格性格的再造,其實這是一個不簡單的任務。就連我們這些道貌岸然的老師,要實現自身的提升和淨化,真不知要付出多少沉重的代價和痛苦的努力啊!
讀者顯然已經知道,那第三個打架的孩子就是我——你們熱愛的徐老師!雖然小時候父親給我的那一巴掌與我至今還沒有成為總統或參議員並無直接關係。但我實在無法忘記,父親對我那次打架的教誨,給我幼小的心靈造成的那種委屈、無奈、不平和傷害,以及這種觀念對我長大成人之後人格因素的深刻影響。父親的權威和價值對於孩子,是上帝的旨意,是生來的基因。我無法在四、五歲的時候拒絕它,我也無法在四五十歲的時候忘卻它。但我終於在讀到里根和希拉里自傳時,知道了美國為什麼強大,徐小平為什麼懦弱:
要是在那次打架以及後來無數次對我的教訓中,我的爸爸能夠像里根父親、希拉里母親那樣,教會我的不是忍讓而是進攻,不是吞嚥不公平而是顯示戰鬥力,不是歸來哭泣而是出擊凱旋,唉,我的一生,應該少走多少彎路、少受多少委屈、少留多少生命不可逆轉之遺憾啊!
從此我要教我的兒子,如果打架,一定要戰勝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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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薩餅上的淚水與笑容(1)
翻看沈宏非,看到一段他寫2000前後香港經濟生活的文字,令我莞爾:
“通縮持續,經濟蕭條,除了赤貧階層,香港人的日子都不好過。”
令我失笑的,是“除了赤貧階層”這句話。我本人曾經躋身於“赤貧階層”,對於這句話的感受,有非常親切的體會。
1992年左右,我在加拿大讀碩士還沒有畢業。徐超徐趕相繼問世。兩隻小狗初試啼聲,就聽得我膽戰心驚——學音樂出身的我,別的不行,辨別不諧和音還是一流的。我就知道在他們聽似動人的哭聲裡,隱藏著氣勢洶洶的質問:造人容易養人難——你拿什麼養活我,我們親愛的爸爸?
我拿什麼養活他們?我拿比薩餅養活他們。
確切地說,我拿送比薩餅掙的錢來養活他們。我在加拿大阿爾伯特省一個叫累斯布里奇的小城(Lethbridge;Alberta)一家必勝客餐館當比薩外送師,掙錢補貼家庭。
為了歷史的真實,我必須告訴大家,其實我當時的經濟狀況並不算最慘。因為當時孩子他媽是當地公立學校的老師,有著相當高的穩定工資。但我自己因為沒有收入,所以精神感到赤貧。
90年代初正是美國加拿大陷入嚴重經濟危機的時候。報紙電視天天連篇累牘報道多少人失業,多少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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