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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市》(之五)
一會兒以後,他擱下了話筒,從辦公桌上滑下雙腳,站起來,走到姜廣平面前,伸出一隻手,握住了姜廣平送過去的右手,姜老闆,你好,託你辦的事辦得怎樣了?
這不,人來了。這位方老闆,人就是楚水的,搞水產交易已經有十個年頭了,姜廣平對總經理說。
天啦,這話從何說起,我在楚水做了十年的小報編輯,哪裡做了十年的水產交易?我看了看姜廣平;姜廣平對我眨了眨眼,我懂了,他要我必須順著他的話說。姜廣平在來時對我說過:這很重要。我於是笑著對馬經理點點頭。姜廣平又對說,方老闆,這說是我經常對你提到的馬經理。
這我已經知道了,但我還是對馬經理點了點頭。
馬經理伸出手與我握了握,然後我們便坐下說話。奇怪的是馬經理並沒有和我們說正事兒,打了好長時間的哈哈。下班時間到了,馬經理站了起來,說,姜老闆方老闆,今天我們談了很高興,馬某不成敬意,在雪湖酒樓風花雪月廳裡略備了些酒水,請!
我在一個小縣城裡呆了十年,我曾自以為這十年已對縣城瞭如指掌。然而,我在雪湖一天的經歷讓我覺得這十年算是白活。它使我覺得十年來我一直小看了這些小城絕對是一個錯誤。你可千萬別小看了雪湖小城。馬經理在風花雪月廳的氣派勝過了大款們在海悅大酒店的尋歡作樂。馬經理的那種款爺的氣派在任何一個大都市,比如紐約、東京、深圳、sh什麼的,都不會丟份兒。那天,我第一次喝了茅臺,第一次品嚐了三千元一道的魚翅龍鳳湯。在高保真的卡拉0k裡跟著歌星們的舞蹈與做戲唱了《縴夫的愛》、《笑臉》、《同桌的你》什麼的。
風花雪月廳裡有四個女服務員,她們分別是風、花、雪、月。是風花雪月廳以她們的名字命名,還是她們因為風花雪月廳而得名,我無法考證,也不想去考證。風是領班,花、雪、月陪我們,我們一人佔了一個。馬經理與姜老闆老於此道了。花、雪二人盡在他們懷裡撒嬌。我想摟一摟月,但我沒敢。從任何一個角度看,月都不比花、雪遜色,只是好像沒有她們浪。月規規矩矩地站在我身旁,為我倒酒,替我遞手巾。我清楚地知道我是個什麼人。我離有閒階層還很遙遠。我知道,我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喜歡“打槍”,但我更心疼人民幣。典型環境絕對相同,可這環境中的人卻絕不一樣。這雪湖是馬經理與姜老闆的,我在雪湖只是一個過客。我已飽受瓢城那幫蠢貨的挑剔,我沒必要在這陌生的雪湖還要受一個叫月的女人的奚落。何況,我敢斷定,風、花、雪、月這些酒樓賣笑的女人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馬經理與姜廣平對著我哈哈大笑,花和雪在他們的懷裡可著勁兒地撒嬌,一邊不停地和他們撫摸擁抱,雞子啄米一般地接吻。
我一衝動,一把摟過了月,手伸向月的胸脯……
整個過程中,馬經理都沒提到我賺錢的差使。吃完飯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馬經理將我們送上雪湖酒樓的旅館部,安排我們先歇一宿,說明兒再談正事。
第二天早上,我的酒還沒有全醒,馬經理已經在樓下大喊大叫了。我們便跟著馬經理去黃海早點店吃早點,馬經理說,黃海早點店的蟹黃包在整個瓢城地區算是最有名的,去吃吃看。這種包子價格又讓我吃了一驚,十元一隻。我覺得這有點不可思議,有錢人做的事處處讓你覺得難以接受,但是又讓人羨慕不已。瓢城就這種暴發戶的味兒,一副非常貴族的氣派。我現在覺得,我活脫脫一個鄉下人。這麼說吧,我現在掉進了瓢城,就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可是人家姜廣平看來又是老於此道了,他對馬經理說,我說老馬,別讓人家斬了,聽說蛋黃與龍蝦黃做出來的包子和蟹黃包一個樣,很難分出真假的。馬經理便笑了,馬經理笑得很自信,他說,姜老闆,這你就絕對放心吧。黃海點心店弄假還不敢弄到我馬一天頭上,他娘還沒給他生這個膽子。就算我馬一天不搞水產生意,吃過的蟹黃也比他奶奶吃過的飯還要多。方老闆,你說是不是?馬經理討好地對我說了句,順便扔給我一支玉溪牌香菸。我們時常要表現自己聰明而說上幾句自以為很得體很聰明的話卻往往總是不得要領,一開口就讓人覺得你是個大外行。這種事太多了。所以,我什麼也不能說,魯迅教過我這時候你可以打哈哈,說,今天天氣真不錯嘛,哈哈!現在馬經理問我是不是,我連雞啄米似的點頭說道,不錯不錯。說不錯當然便錯不了。我認定姓馬的這是吹牛皮也只能承認。他如果說老鼠與大象一般大小,我也不能否認。很快,他就要成為我的衣食父母了,這比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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