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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車騎已現!”
“丞相,隨本王迎上。”齊威王一跺腳,軺車轔轔駛上官道。
迎面煙塵大起,一支沒有旗幟的車隊隆隆北來。遙遙可見每輛車都是兩馬駕拉,馭手全是長衫布巾的儒生打扮。戰國時代,便是大國特使,除了騎士護衛,尋常也只有一輛軺車和兩輛行李車。尋常名士周遊,能有一車就算是極大的排場了。這支車隊卻有十三輛雙馬快車外加一輛青銅軺車,雖然沒有旗幟,卻也是氣勢非凡,絕非尋常學派名士可比。青銅軺車下肅然端坐的是一個五十多歲鬚髮見白的男子,面目清朗肅穆,三綹長鬚被風吹起,顯得瀟灑凝重而極有內涵。
迎來的齊威王不禁高聲讚歎,“孟夫子果然不凡!”
來者正是名動天下的孟子車隊!這位高才雄辯灑脫不羈而又堅如磐石的儒家領袖,在戰國之間已經奔波了二十多年。象當年的孔子一樣,他的奔波使儒家的學問種子撒遍天下,但卻始終沒有實現自己的實際追求——為政一國並以儒家理想治國安邦。但孟子沒有灰心。他堅信在這大爭之世,天下必有他一展報復的禮儀大邦。魏國他去過多次,原以為富庶風華的魏國最需要儒家名士,不想魏惠王 對他奉若上賓,每天和他談天說地議古論今,卻從來不問他治理邦國的大政方略,看樣子大有將他當作食客養起來的光景。孟子雄心勃勃,肩負中興儒家的大任,豈容得此等難堪與尷尬?但孟子畢竟是孟子,他彬彬有禮的向魏惠王告別,說明了重新出遊的願望。魏惠王竟是哈哈大笑,“好啊好啊,儒家博學,正是從遊歷天下中得來!本王相贈夫子書車十輛,黃金百鎰,以資行色!”孟子內心發涼,便長長一躬,斷然離開了安邑。他久聞齊國稷下學宮的名聲,便藉著遊學名義到齊國來了。
“夫子,好象有人迎接?好象是大臣!”駕車的萬章頗為驚訝,高聲回頭提醒老師。
後面車上一個弟子站起來了望,“啊!是齊王!沒錯,王旗,是齊王!”
萬章知道公孫丑的眼力極好,便“籲——”的一聲挽韁停車,回身拱手道:“夫子,齊王在官道迎接,要否下車,列隊緩行?”
孟子微微睜開眼睛,略微思忖,“照常行進。”
“是。”萬章向後高聲道:“照常行進,切勿喧譁。”一抖馬韁,車隊轔轔啟動。
官道邊的齊威王君臣卻已經下車,在道邊肅然拱手迎候。見孟子的青銅軺車轔轔駛來,齊威王當道拱手高聲道:“齊王田因齊,恭迎夫子蒞臨——!”
萬章機警細緻,早已經將車速減緩,此時正好將軺車停穩。孟子霍然從軺車傘蓋下站起,深深一躬,“不知齊王在此,孟軻唐突擋駕,多有得罪了。”
“夫子,田因齊專程來迎,非有他事。”齊威王笑著上前來扶孟子下車。
孟子大禮拜伏在地,“孟軻何德何能,竟勞齊王迎候郊外?”
齊威王連忙扶起孟子,爽朗大笑,“夫子學問,天下魁首,田因齊自當敬賢禮遇。夫子,這位是我齊國丞相騶忌。這位是稷下學宮令鄒衍。”
騶忌、鄒衍一齊拱手,“見過夫子。”
孟子恭敬還禮,“得見二位大人,不勝榮幸之至。”
說話間,已到迎送亭外,跪坐在大紅地氈上的樂隊奏起了祥和宏大的樂曲,孟子肅然拱手,“齊王,此《小雅》乃天子迎送諸侯之樂,孟軻如何敢當?”
齊威王大笑,“夫子啊,樂禮等級當真不成?好聽罷了。”
鄒衍笑道:“夫子啊,恪守禮制,何有今日之天下?”
孟子也豁達的縱聲大笑,“笑談笑談,孟軻又迂腐了一回。”
孟子的坦誠爽朗,使略微拘謹的氣氛頃刻消散。齊威王笑道:“夫子遠來,車行勞頓,先行歇息,來日我當親為夫子主持論戰大會,一睹夫子風采。”
孟子謝過,便由稷下學宮令鄒衍陪同著進了臨淄城。
齊威王對騶忌一揮手,“丞相,還有一位,隨我去看。”
君臣二人輕車簡從,繞道西門進得臨淄,便到了一座清幽的府邸前。這座府邸門口沒有森殺肅立的衛士,倒象是一座清淨的書院。要不是齊威王路上說明,騶忌真不敢相信這是威勢赫赫的上將軍田忌的府邸。田忌是王室貴族,是齊威王的庶兄,是田氏王族中很有實力的一支。田氏本是在姜齊內部割據成長起來的貴族勢力,奪取齊國政權後,田氏成為王族,內部卻仍然保持著各自的地域勢力。這種地域勢力被長期預設為田氏各支脈的封地,國家(王室)和“封地”貴族各收取一半賦稅,“封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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