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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到一段臺階的最後一塊石頭不見了。他跳了下去,然後轉過臉對著後面的護理員。“你跳下去行不行?”他問。
那人輕鬆地回答,“當然行囉。”
“可是復原的病人——他們跳下去行不行呢?”
護理員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於是他們兩人一起搬了一塊大石頭把缺的那一級補上。這件事和下面一句白求恩的名言一起在醫務人員中流傳著:“在照顧傷員時,決不要見石不搬。”
又有一次,一二○師某後方醫院裡抬進了一個名字叫徐志傑的有名的連長。六個小時以前,他領著部下英勇地向敵軍衝殺,現在他只剩下一口氣了。在一次時間很長的手術中,白求恩替他縫合了十處腸穿孔,輸了好幾次血。接連一星期,他每隔兩小時去探望徐一次,不讓別人喂他飲食。醫院隊出發到另外一個火線去時,他把徐放在一副特製的擔架上帶著走。有二十八天,徐在白求恩的親自照顧下,跟著醫療隊從一個戰地醫院轉到另外一個戰地醫院,一直到後來白求恩認為他差不多快好了才被送到後方。徐離開的那天,他緊緊抓住了白求恩的手,消瘦的臉上充滿了感情,一面說:“你是我的親生父母,白大夫。我的一切都是你給我的。但是我沒有什麼報答你的,只有以後再去殺敵人來報答你了。”
在他提倡公共衛生的一個村子裡,他遇見一個老頭在街上哭泣著。“你為什麼哭啊?”他問。
“死了人哪,”老人回答。
“什麼人?”
“我的小孫兒。”
“在哪兒呢?”
“在那裡頭。”老人指了指他的家。
在那間茅屋裡,白求恩和董發現一個九個月光景的死嬰,一看就知道生了痢疾病死的。嬰孩旁邊坐著一個年輕的婦女,她也在哭,懷裡摟著一個四歲的孩子。
“這娃娃死得可惜,”白求恩說,“但是我能夠把那個小孩縫好。”
“縫什麼?”老人在他背後問。
白求恩用手托住孩子的下巴。原來小圓臉給缺嘴破了相。
“那怎麼縫?”老人問。“這從來也沒聽說過的事兒。”
“他會縫,”董說。
“他就是會縫,我們也沒有錢。”
“我們不要錢,”白求恩和藹地說。
“還得要藥,我們買藥也沒有錢啊。”
“我們給你們藥。我們部隊上的醫院,看病不要錢的,”白求恩重說了一次。
最後,那婦女眼淚汪汪地同意了。白求恩在他的流動手術室裡給小孩子動了手術。幾星期以後,從前線回來路過那村子,他又去看望那老頭和小孩子。
孩子的祖父和母親看見他,高興得了不得,喊著“你瞧,他的嘴治好了”,並且一面道謝,一面把一包食物塞給他,硬要他收下。他仔細檢查了小孩,手術很成功,他也覺得高興,他說:“謝謝你們的東西,不過給老百姓治病是不要錢的。”
有一次,他到河北的一個村子去,當地駐軍的指揮員預備了一桌酒席來歡迎他。當他被領進飯廳,看見盤盤碟碟熱氣騰騰的大魚大肉時,他沉下了臉,露出不快的神情。指揮員大吃一驚,問他是不是菜做得不合口味。他回答說:“你們拿我當客人看待了!我不是客人。我是一個八路軍的醫生!”游擊隊和正規軍自豪地傳頌著這個故事:他是他們的近親,不是有一副恩人面孔的遠親。
又有一次,這是在一個後方醫院裡,他發現大多數的病人都患著極厲害的疥瘡,他查出來這是消毒不周密的結果。雖然他本來只打算視察一天,但是他一呆就呆了三天。他每天吩咐護士燒一大盆一大盆的熱水,把病人領到院子裡,由遊副部長幫著,給他們洗澡,用硫磺藥膏搽他們的身子,同時讓人把他們的衣服被單等消毒乾淨。他這樣利用示範教會了沒有受過訓練的人員如何對付這種面板病以後,就在他們中間組織了一個醫療組,到其他的醫院去推廣同樣的治療方法。“對於一個醫生,”他對他們說,“沒有任何工作是不屑一做的。同時對於一個最低階的醫務人員,只要他全心全意地去努力學習和工作,將來有一天沒有任何工作是他做不了的。”
同樣的精神貫徹了他所發動的實習周,這是他給晉察冀的醫務人員以集體的實際教育的一個運動周。第一個實習周是他在常峪舉行的,軍區的各醫院派來了二十名代表。參加的人中間有方大夫、古大夫和戰地醫療隊的人員。雖然他有一個手指在開刀時劃破而發著炎,同時又害著扁桃腺炎,他依然每天使這些人忙得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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