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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五,龍巖二十而稱壽,無乃未揆於禮乎?”曰:“餘之壽之也,信其人非信其年也。”諸公曰:“請述龍巖之可信者。”曰:“餘之信之者,又非獨於其人,於其人之友信之,所以深信於其人也。”諸公曰:“因友以信其人,亦有說乎?”曰:“說在《小雅》之詩矣。
《小雅》自《鹿鳴》而下,《湛露》而上,凡二十有二章,其中如《伐木》之燕朋友。《南咳》、《白華》之事親,悉載焉。蓋上古之世,朋友輯睦,賢才眾多,相與講明孝弟之誼,以事其君親類如此。
由此觀之,則事親之道,得友而益順,豈徒在盥漱饋問之節哉!龍巖出無鬥雞、走狗、打彈、擊丸之行,入無錦帳、玉蕭、粉黛、金釵之娛,惟以誠敬事親為務,亦少年之鮮有者乎?察其所與遊者,皆學優、品正,年長以倍之人,而雁行肩隨者絕少。夫老成之士,其才識必奇,其操行必醇謹,其言語必如布帛菽粟,可用而不可少,此非酒醴之分所能羅致也。今龍巖皆得而友之,非事親有以信其友,孰能強而壽之哉!昔孔子你不齊已“有父事者三人,可以教孝;有兄事者五人,可以教弟;有友事者十二人,可以教學。”餘於龍巖亦云。宮、貴、壽均所自有,而餘為祝者,亦為與其友明事親之道,自服食器用,以至異日服官蒞民之大,無不恪尊其親而乃行焉,庶有合於《南陔》、《白華》之旨,而不失餘頌禱之意也。如是即稱壽焉,奚不可?諸公曰:“善!”餘遂書之,以復於客。後有觀青,其必曰:“年二十而稱壽者,自餘之與龍巖世兄始。”
龍文從首到尾看了一遍,隨口說道:“少年有此才學,又且敏捷,可羨,可畏!我且拿去著府中眾先生看看如何。”於冰道:“雖沒什麼好處,也不至文理荒謬,任憑他們看去罷。嚴大師問起來,斷不可說是晚生做的。”龍文道:“他的事體甚多,若是不中意,就立刻丟在一邊,斷不至同起年兄姓名來。放心,放心!”說罷,笑著一拱而別。
又過了兩天,這日於冰正在院中閒步,只見龍文從外院屏風前入來,滿面笑容。見了於冰,先作一揖,遂即跪下去了;於冰亦連忙跪扶,二人起來就坐。龍文拍手大笑道:“先生真奇才也!日前那篇壽文,太師用了。果不出先生所料,竟問及先生姓名,大抵有著實刮目之意,小弟日後受庇無窮!左右已將先生名諱,在太師前舉出;府中七太爺也極會寫字,他說先生的字有美女簪花之態,亦欣羨得了不得。小弟心上快活!”說罷,又拍手大笑起來。於冰道:“這七太爺是誰?”龍文將舌頭一伸道:“先生求功名人,還不曉得他麼?此人是太師總管,姓閻,諱年,是個站著的宰相;同今九卿道,有大半都稱他是萼山先生。”說著又將椅子與於冰椅一併,向於冰耳邊低聲道:“日前我在七太爺前,將先生才學極力保舉。他說府中有書啟先生是蘇州人,叫做費封,近日病故。刻下有人舉薦了許多,又未試出他們才學好醜,意思要將此席屈先生,託小弟道達此意,黃金難買好機綠也!先生以為如何?”又言:“大後日是太皇后的祭辰,此日不理刑名,不辦事務,大師也不到內閣去,正是個空閒日子;著我引先生到府前守候,準備傳見”等語。說罷,又將於冰的臂輕輕的拍了兩下,又大笑道:“小弟替先生快活,明年一甲第一是姓冷的了!”於冰道:“我是讀書人,焉肯與人作幕賓?”龍文道:“先生差矣!先生下場,莫非為的是功名,這中會兩個字,固要才學,也要有命,就便拿得穩,將來做官,也出了太師手心否?這機會等閒人輕易遇不著,設或賓主相投,不但說中會,就是著先生中個狀元,也不過和滾鍋中爆個豆兒相同,何有費力?先生還要細想,還要著實細想!”於冰低頭沉吟了半晌,說道:“先生皆金玉之言,晚生敢不如命!”龍文大喜,連連作揖,道:“既承俯就,足見小弟玉成有功。只是稱晚生,真是以豬狗待弟;若蒙不棄,你我今日換帖做一盟兄弟何如?”上冰道:“承忘分下交,自應如命;換帖乃世俗常套,可以不必。”龍文道:“如此說就是弟兄了!”一定要扯於冰到他那邊坐坐,連柳國賓等也叫了去,不想已設下極豐盛的席;又硬扯於冰房內見了妻子,兩人叮嚀妥當。到第三日絕早,於冰整齊衣冠,同龍文到西江米巷在相府大遠就下了車。但見車轎馬跡,執帖的,稟見的,紛紛官吏,出入不絕。龍文叫於冰打點了一片至誠心,又盤算問答的話兒。等到交午時候,不但不見傳他,連龍文也不見叫。陸永忠買了幾個點心充飢,心上甚是煩燥。又過了一會,方見龍文慢慢的走來說道:“今日有工部各堂官議運木料起造明霞殿,又留新放直隸巡撫楊順楊大人吃飯。還有……”話未完,只見好幾頂大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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