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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路上必有盤詰,若遇難走處,將此符頂在頭上,人便看不出你來,可保無事;三年以後,即不靈驗,可焚燒之。此地非爾等久居之處,大家散了罷!”七人泣下,叩謝於冰不已,又與城璧話別,方才去了。後來各為良民不題。
於冰打發七人去後,即面朝廟外,將劍訣一煞,那些兵丁衙役人等一個個陸續扒起,見無了囚犯,又亂嚷鬧起來,不在話下。
於冰回身與城璧對面坐下,問道:“賢弟如今還是回範村,或別有去向?都交在愚兄身上。”城璧長嘆道:“弟系已死再生之人,今蒙大哥教援,又可多活幾日;此後身家均付之行雲流水。只求大哥念昔日盟情,不加摒斥,弟得朝夕伺候左右,便是我終身道路,終身結局。設有差委,雖赴湯蹈火,亦所甘心。”說罷,叩頭有聲,淚隨言下。於冰道:“‘出家’二字,談何容易。若象世俗僧道出家,不耕不織,假借神佛度日,受十方之供獻,取自來之銀錢,則人人皆可出家矣。依愚兄看來,賢弟還該回範村,養育妻子,教訓二侄成人。總文武衙門遍尋緝捕,也未必便尋到那個地方。”城璧道:“大哥意見,我亦明白了。不是為我出身強盜,便是為我心意不堅。”於冰道:“我若因‘賊盜’二字鄙簿你,還救你怎麼?倒只怕賢弟心意不堅是實。今賢弟既願出家,不但大酒大肉一點咀嚼不得,就是草根樹皮,還有缺乏時候。”城璧道:“弟作惡多端,只願今生今世得保首領,不但酒肉,即吃茶水亦覺過分,尚敢縱飲暢啖,自薄衣祿!若怕我心意不堅,請住日後看,方信愚弟為人。”於冰道:“據賢弟話,這範村目下且不去了?”城璧道:“寧死絕滅,勢不回鄉!”於冰道:“這也隨你。我十年來,仗火龍真人易骨一丹,方敢在湖廣衡山玉屋洞修煉。此山居五嶽之一,風極猛烈,你血肉身軀,不但冬月,即暑月亦不能耐那樣風寒。賢弟可有知心知已的朋友親戚家,且潛藏一二年,日日蔬食淡菜,先換一換油膩腸胃,我好傳你修養功夫。”城璧道:“此番大鬧泰安,定必畫形圖影,嚴拿我輩;知心知己的人,除非在強盜家。我既出家,安可再與此類交接?只有一個人,是我母舅金縈之子,名叫金不換,他住在直隸廣平府雞澤縣趙家堡外,我與他是至親,或者可以安身。”於冰道:“他為人何如?”城璧道:“他當日原是寧夏人,自家母過門後,我母舅方知我父做強盜,惟恐干連了他,於嘉靖十六年搬移在雞澤縣。我記得嘉靖二十一年,我哥哥曾差人與母舅寄銀四百兩,我母舅家最貧窮,彼時將原銀髮回不收。後聽得我母舅夫妻相繼病故,我哥哥又差人寄銀三百兩,帶表弟金不換辦理喪葬事,不意他也不受,將原銀付回。聞他近年在趙家堡,與一財主家開設當鋪,只除非投奔他。但從未見面,還不知他收留不收留?”於冰道:“他為什麼叫這樣名字?”城璧道:“這也有個原故。我少時常聽得我亡母說,我母舅一貧如洗,生下我表弟時,同巷內有個鄰居,頗可以過得日月,只是年老無兒,曾出十兩銀子,要買我表弟去做後嗣。我母舅說,不但十兩銀子,便是十兩金子,也不肯。誰想那鄰居甚是愛我表弟,將家中私囊竟倒換了十兩金子,仍要買我表弟。我母舅只是不肯,因此叫做金不換。”於冰聽了,笑道:“我與你同去走遭,他若不收,再作裁處。”說罷站起,將袍子脫下來,向地下一鋪;又取出白銀五兩,放在袍下,口中唸唸有詞,喝聲:“到!”沒有半個時辰,見袍子高起,用手揭起一看,銀子沒了,卻有大小襯衣二件,布袍一件,褲一條,鞋襪各一雙,外又有囊點心四十個俱在內。於冰著城璧將破衣盡去,急穿戴衣服鞋襪,扒倒又與於冰叩頭,於冰亦連忙跪扶,兩人復對坐。城璧將點心吃完,問於冰道:“適才諸物定是搬運法了?那袍下幾兩銀子,可是點石成金,變化出來的麼?”於冰道:“銀子是我十年前未用盡之物,有何變化?因不肯白取人衣物,送去作價耳!你說點石成金,大是難事,必須內外丹成,方能有濟,究亦損德誤人。昔雲房初渡純陽時,授以點石成金之術,止用爐中煉黃土一撮,便可點石為金,千百萬皆可立致,正道家所言:家有四兩土,敢與君王賭之說也。純陽曰:”此石既可成金矣,未知將來還原否?‘雲房曰:“五百年後還原。’純陽曰:”審如是,豈不有害五百年以後之人?‘雲房大喜道:“我未思及於此,只此一念,已足百千萬件功行,汝不久即晉職大羅金仙矣。’大抵神仙點者,五百年後還原;術士點者,二三年後還原;燒煉之人,以藥物配合鉛汞,九轉成金者,不過藉少增多耳!日積月累,亦可敷用,究系深費苦功之事。還有一種做銀人,或百日還原,或五月還原,欺人利己,破露必為王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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